在云贵高原的北部,有一座小城叫务川,那是我的家乡。拿北上广是万万与它比不得的,因为它远远没有那么的缤纷繁华,甚至用缤纷这个词来形容也有些托大的嫌疑。可就是这么一座小城,却曾经让我牵肠挂肚,流连忘返。
山水对于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远没有踏青的兴奋享受。人们日日夜夜的生活方式,我称之为小日子。早晨起来自己弄点吃的,草草了事就开始赶去上班,有的或许还要走走,看看沿途摆摊的商贩,听他们说说前一天晚上各自看到,听到的怪事。即使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也会引来众人的大笑。直到中午人们才会停下工作弄点吃的,有些甚至就不吃,然后又开始工作。到晚上,回家。偶尔说出来的一些“龙门阵”,就算是一天的乐趣了。当然也有老人和孩子,却都是玩耍的年龄,也就是嘻闹于山水了。
如我这般乡村里的人来说,要是说了自己今天去了务川,心里都是略有些傲气的,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很有幸在小城读中学,学校在建设当中,大家除了上课就是摆“龙门阵”,感觉毫无乐趣可言。二年级时,班里转来了一个人,那个让我爱上这座小城的沈玉。
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
沈玉就像第一次出家门的小猫一样,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对周围的一切都始终保持着警惕,略带一些晦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班里很多人都喜欢到她那里去聊天,当然我自己也不例外。一次换座位,沈玉到了我的前桌。当然不能是因为我,而是我前面一个跟她玩的很好的玩伴。我也正式跟沈玉有了接触的机会。因为晦涩,所以话不多,因为有一个瞎扯的女同桌,却也和她慢慢熟络了起来。一起讨论题,一起聊聊天,感觉生活很阳光。
时间跳转,大家都毕业了。我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对沈玉说了那句我喜欢你,我记得当时很兴奋,认为她一定会答应我的。事与愿违,像大多数韩国偶像剧一样,她拒绝了。也许因为我不是偶像吧!所以演不了偶像剧。
我想男生如果有一颗小强的心脏,一定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如我,假期近两个月,一直反反复复的跟沈玉说,而她做的是一次又一次拒绝。假期结束,我们上了不同的学校,认识的人不同,身处的环境也不同,相同的是,我还是喜欢她。每个星期沈玉的学校都会补课,所以我会挑在星期六晚上跟她打电话,尽量不打扰沈玉,每个星期如此。最好的是放假坐车回到小城首先约沈玉出来,一起到街上走走,或者请她吃点东西。我问沈玉学习,而她就给我讲讲小城。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辞,有时候会觉得很尴尬,像个话唠,一直说个不停。每次都会跟她说喜欢,她也一如往常一样的拒绝,到后来,似乎这句话变成了一个玩笑,我说,她笑。
不能见面的日子心里总是在回想之前的一切,久而久之,牵挂的情绪就积累的越发浓厚。因为有这份牵挂,所以总是不自觉的怀念小城,想小城的吃食,想小城的学校,想小城的人。小城在印象里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模糊,反倒是慢慢清晰了不少。
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之后打电话时就犹如两个老朋友,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互相之间你来我往的问候,嘻笑。甚至自己也一度以为终有一天会成功。可事实就像大多数言情剧一样,无论男二号费尽多大努力,女主还是会回到男主身边。而我,就不幸的成为了那个男二号。沈玉没说出任何理由,只是简单的一句你别来烦我,拒绝的很坚定,很洒脱。
时隔多日,国庆回家,我又到了小城。下车后马上就拿出了,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突然想起了沈玉的话,尴尬的笑笑,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抬头看眼那条走过的街道,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小城的街道两旁绿化后看起来格外娴静,商铺大多还是没有变化,连路灯的亮光都还是黄色。唯独转角的花坛里一朵鲜花,在万物飘零的清秋,显得有些突兀。
还是那个我喜爱小城,正是下班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互相认识的人驻足闲聊,侃侃家常,陌不相识的专心往家走,面对面时就一起让让。一块空地上,在家呆了一天的老人们集中在一起,动动腿,抖抖手,再跳一支舞,好不自在。小城的生活,很闲适,美好。
“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说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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