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来的总归会来,一切都坦然接受吧 ”
我让小丁把胖子手机递给我,给婆婆打了一个电话:“妈,你让爸带孩子尽快来深圳吧,我不是开玩笑的。”婆婆在电话那头冲我怒吼,“你胡说什么?他昨晚还给家里打电话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才会信,一筹莫展的我,被旁边的医生看在了眼里,示意我把手机递过去,医生拿到手机就冲那端发威:“你儿媳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支撑,难道你们不想见你儿子最后一面吗?我是医院的医生,你儿子的主治大夫!”
看着那头挂了的电话,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管公婆信不信,我都会全力以赴的去给他最好的治疗,让他最后体面的离开。
再次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爸爸很激动的问:“你在哪里?胖子咋病了?昨晚不还好好的给我们打电话吗?”
我就知道,家里也不会相信,“爸爸,他病的很严重,你和妈妈能来一趟吗?见他最后一面。”我恳求爸爸妈妈能来一趟,妈妈腿摔断那会,他比亲儿子还孝顺,天天伺候着。
“你妈晕车很严重,你不是不知道,一听他病了,你妈立马就要过去,到时候我们直接去上海吧!给何南买了今晚的票,让你大弟弟也直接从嘉兴过去,现在有钱用吗?明天和你妈去卖粮食,给你打点钱用,别不舍得给他花钱治疗。”爸爸一番话,说的我心酸。
我哽咽着拒绝了:“小亚和姗姗都给我转账了,现在手头够用的,工地有钱没结算,我趁他住院这时候要钱,肯定可以要到的,万一人真的没了,估计钱都拿不到了。”
没想到我有先知先觉,后来的后来,很多钱真的都没要回来,以后在番外会做个交代。
我和爸爸说话的时候,妈妈在旁边哭泣,我能理解她内心的伤痛,胖子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儿子,在广州一年左右的时间,胖子带给她的关怀和爱,比我和何南两个个人的都多。
爸爸已经托人买的票,何南已经去取票了,好在过去不是实名制,只要是火车票都可以,比较方便。
电话还没挂断,另外一个手机已经响了,看看是大弟弟的,就让爸爸先挂一下电话,“大姐,我买了今晚的特快,明天就到了,你把医院名字发给我,到时候我直接打车过去,”
在最无助的时候,还是家人最窝心,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和安慰。
胖子的工作电话,来电一律让小丁接听,因为小丁跟着胖子几年了,很多人和事他都了解,冷哥是新的合作对象,了解不多,直觉就把小丁当成了家人。
顺便又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一下,公司批准了我的长假。对我很好的上司,直接问我经济有没有困难,如果有问题,可以帮忙号召同事捐款。
公司有个好传统,只要是员工家属有困难,大家都会捐款,记得以前同事的爸爸得癌症,我们经济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胖子说他省一顿酒钱,给人家多捐点,还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
拒绝了公司的好意和关心,更是拒绝了同事要来深圳探望的计划,能够得到所有人浓浓的爱与关怀,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恩德。
晚上跟胖子擦身的时候,发现背部和脚趾,已经开始有破皮的地方,护士看着紧张的我,宽慰到:“你给他夜里多擦两次,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夜里8点多,我让冷哥和小丁两个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冷哥给我带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我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润润嗓子,小丁看着我,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夜里值班护士和我聊天,让我直接呆在急救室里,尽量不要长时间离开,他的这个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别说不让睡,让我睡我也睡不着啊,坐在旁边和胖子说说话,真希望他能立刻睁开眼睛跟我说:“胖胖,我在逗你玩呢?”
第二天早上,医生早早的就来了,这真的是一个负责任和有爱心的好医生,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和姓,匆匆的进了急救室。
出来的时候,面色沉重:“白天没事就去给他采办衣服吧,身上开始腐烂,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但愿能坚持到家里人到。”
我点点头,该来的总归会来,一切都坦然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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