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三十九分,我已经将手机放进了背包里,握着电车钥匙从椅子上坐起来。
每天如此,三点四十分准时出办公大门,历经四十分钟的路程,卡在四点二十分幼儿园大门打开的瞬间冲进去,接孩子放学。
校门口拥挤的人群中,我只是其中一个,多的是风尘仆仆、面色匆匆的父母。
踏上二楼的台阶时,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像是眼前正坐着我可爱的孩子,睁着大眼朝门外张望。
二十多个孩子,整整齐齐的坐成两排,眼神齐刷刷的望向门外,我总能一眼看到念念,和身边所有父母一样。或许家人之间自带磁场,一张面孔,一个背影,或一声呼喊,便能从很远的地方辨识出来。
小小的他看到我时总是眉开眼笑,跑过来时身后的小书包一摇一摆很可爱。
嗨,好爱你啊念念。
妈妈,我好爱你啊。
这是我们每次见面的开场。
无法向小小的他诠释爱的含义,我们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说“我爱你”。
爸爸我爱你。
妈妈我爱你。
爷爷我爱你。
奶奶我爱你。
姑姑我爱你。
……
他对身边的人也总是毫无保留的表达着爱。
牵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走向校门口,向走廊的老师们说再见,向门卫的爷爷说再见,聊着地上的落叶,聊着渐黄的草坪,聊着刚刚吃的点心水果。我很享受回家路途的温馨互动,他发亮的眼神告诉我他也是。
说件挺有意思的事,回家路上我们会经过一家菜市,老板是对年轻的夫妻,为人和善,大家都喜欢到那里买菜。有意思的不是这家店,而是念念,因为他是这个店里最小的买菜顾客,而我只负责提袋子。
“妈妈,买根胡萝卜好不好”
“好啊”
“妈妈,那是什么菜,买两根吧”
“那是丝瓜,买吧”
“妈妈,西红柿呢?我最喜欢吃西红柿了”
“可以啊”
“妈妈,那……”
“念念,我觉得差不多了,够吃的了”在他不停不休挑选的时候我连忙阻止。
“差不多了吗?再买两个鸡蛋吧”正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鸡蛋框里,我嗖一下蹿到他面前,牵起他正要拿鸡蛋的手。
他挑鸡蛋的方法永远是拿两只鸡蛋碰撞在一起,碎的放下,完好的留下,为此我已道歉了数次并予以赔偿。金额不多,老板也没有怪罪,但对于这种破坏性的行为真的没办法纵容,即便他仍搞不清楚熟鸡蛋和生鸡蛋的区别。
他在客厅,我在厨房,他玩积木,我做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嗓门提高了三倍。吃饭的时候他习惯的看下台钟,问我几点了,问是不是可以去接爸爸了。我们很正式的拨通电话,然后拿起勺子继续吃饭,很多次冲哥回到家都叹气的说,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呢?根本不和我对话啊。我和念念相视而笑,念念会拿着玩具去哄他那噘着嘴假装生气的爸爸。
熄灯后,我会说念念晚安,爱你啊。
念念裹着被子和我们一一道晚安,说,我爱你爸爸,我爱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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