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狗老是把尾巴往上翘起,卷成一个圆圈背在背上,孩提时的我们经常把它的尾巴往下捋直,但是我们手一放开又开始卷起来了,这样看起来好像在他的腰尾部安放了一个圈子,老狗浑身长着黄褐色的毛,家里人都喜欢叫它阿黄,阿黄是那种标准的完美身材,纤纤细腰加之高个儿看起来异常的健康。但是它的毛却看起来不能给人带来喜悦感,因为一年四季它浑身的毛都像毡毯一样,一块儿一块儿的黏在一起,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自从我们家的小黑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养狗,但在农村没有狗那绝对是件不方便的事,有时候别人的牲畜跑到了院坝内也不知道。后来我爸用一只公鸡在邻居那里换来了阿黄,我记得它是在一个比较寒冷的冬天来到我家的,刚来的前几天我们三兄妹都不敢去招惹它,听邻居的哥哥说这狗不比其他的狗,很是暴躁。
后来慢慢的我们三个小屁孩儿也跟它混熟了,当时我有七岁多一点,到了读书的年龄但没去学校那种,属于放牛娃,弟弟比我小一岁,个头却跟我差不多,妹妹比我小四岁,当时阿黄成了我们三个最好的玩伴,我们一有时间便去逗它玩,它也很知趣跟我们玩得甚是开心,别看它极通人性,当它的坏毛病一现出时你是又恨又爱,往往哭笑不得,那就是每天当要到它的饭点时就开始:“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个不停,那声音特别洪亮,让人好不厌烦,你想想一只成年老狗那个声音自然是难听得要死,没当这个时侯父亲便开始抱怨了,说什么“这该死的瘟狗真应该给它灌点滚烫的开水,让它从此闭嘴”,什么“真应该把它装进麻袋扔进大河里”之类的。然而吧这也是父亲一时厌烦说出的气话,终究不会去做他所说的这些可怕的事。
后来我们都进了镇上的小学念书,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当我们还没看到自己的房子,就能老远处听到阿黄的叫声“汪汪汪,汪汪汪”似乎在说“我饿了,我饿了”,这时我们便知道家里爸爸妈妈还没做完家务,所以故意在离家不远的半路上消磨时间,为的是到了家里可以不做家务,等听不到阿黄的声音了便三步作两步往家里赶去,还真是合了我们的想法,到家时爸妈已经做完了所有家务,就等着我们吃饭,从那时候起阿黄不仅是我们的玩伴更成了我们最可靠的情报员,其实这时就已经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老狗了,基本上人人都这样说。
忽有一天下了一夜的暴雨,早晨起床出门的时候发现阿黄已经不正常了,它蜷缩在窝子旁打颤,吐露着发白的舌头喘着低沉的粗气,好像是生病的同时加上淋了一夜暴雨,我们兄妹三个都手忙脚乱的解下链子抱起阿黄往灶房冲去,在炉火旁烘烤了一会儿也无济于事,颤抖的更厉害,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阿黄离开了我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连同它的叫声一起消失了,此后漫漫人生路我还时常能听见它的“汪汪汪,汪汪汪”。
我们兄妹三个在离家比较远的一块荒地旁挖了一个大坑把阿黄埋进了土里,然后磊了个小小的土包,找来一块小木板,用灶火里的木炭学着电视电影的场景,在木板上写下了“阿黄之墓,某某年某某月某某号”,过了一段时间我特意跑去埋葬阿黄的地方看了一眼,在埋它的地方发出了一股恶臭,令人窒息,大概是它的尸体在腐烂,自那以后我便没去那地方了,我也从镇上的初中考到了县城里唯一的高中学府。
在高二的某个假期,一天傍晚我无意间从那里经过,看见一堆白骨零零星星散落在那里,我一看便知道那是阿黄的枯骨,我蹲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心里很是复杂,这堆白骨曾是一位歌唱家,曾是我们的玩伴,是我们的情报员。多年以后我们也会成为这样一堆白骨,作为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为自己长远的未来做点该做的,也是不是该像阿黄一样轰轰烈烈,用嘶哑的歌声唱到最后。
当此刻我在冰冷的键盘上键入以上字句时忽然有一种想跑到埋葬阿黄的荒地里坐坐,去看看那堆枯骨是否还在。
阿黄到我家时就已经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狗,它陪我度过了我的童年生活,在我失意时我总喜欢跑到它窝子旁静静地坐着看它活蹦乱跳,在高中那段求学生涯里,因为繁重的学习任务,让我时常感到作为一个人真累,特别是在我高二那个假期看到阿黄枯骨时,我便决定以后一定要写一些关于阿黄的文字,当时便把老狗这个题目写在了笔记本的某一页上,直到今天才写了这些文字,我深知这是一篇拙作,但我还是要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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