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鸟鸣把我从梦中叫醒,我打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我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绕过几幢民房,来到小桥边。桥边有一棵榕树,高大挺拔,繁茂的枝叶像一把大伞,给小桥撑起一片浓荫。粗壮的枝干,旁逸斜出,像长长的手臂,伸到了河心。我扶着桥栏仰望,看到几只鸟雀在树枝上欢快地跳跃,唧唧,啾啾,分享着清晨的快乐。嗨,小家伙,我是你们的邻居,认识我吗?没想到它们瞪着小眼瞅着我,恼怒地躲进了枝叶里,聒噪不停。仿佛在说,你是哪来的稀客,我们不曾认识你。唉!也难怪,忙忙碌碌的我,几时在榕树下小憩过?即便是挨得再近的邻居,互不往来,谁又认得谁呢?
刚刚睡醒的河塘,浅蓝色的绸布上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凉幽幽的,让人舍不得大口地呼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蹭破那薄如蝉翼的水汽。河岸边,几只小船静泊着,像熟睡的婴儿。水里倒映着榕树和小桥的影子,还有两岸稀疏的灯光,朦朦胧胧的。鸟声入水波心动,晨曦带月岸火明,走在桥上,犹如走进了一幅水墨丹青的画卷里。微风掠过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小桥三分醉,流水醉三分,那轻盈的线条律动,深深浅浅,密密疏疏,浸染着空灵之气。朦胧的色调,随着清风流淌,风在我的唇边舐舔,凉爽而舒适,令人心旷神怡,全然忘记了这是炎炎的夏日。
河对岸是一片民居,错落有致,本色自然,青砖灰瓦,古色古香。我走过小桥,沿着幽深的小巷踱着,曲曲折折的小巷平缓舒展,斑驳陆离的老墙,留下了岁月的沧桑,像老人额上的皱褶,饱经风霜。咦!是谁家的丝瓜藤不甘寂寞,调皮地爬出了墙外,那黄色的小花,在老屋翘角的檐下探头张望。
忽然,一只麻雀凌空飞来,落到路面上,蹦蹦跳跳,抑或是觅食,抑或是操练……我不禁感叹,莫问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只是,不知道它是否有如我的悠闲。我赶紧停下了脚步,生怕吓跑了它。正当我转身离去,突然听到"喵"的一声,回头看时,麻雀不见了,一只老猫蹿过了墙头。哦!或许他们在捉迷藏。
穿过几条小巷,可以看到一些木板门,咬着铜环,守着那份宁静。跨进陈旧的门槛,沿着回廊走走,一条里弄又横生出枝节,不经意间牵扯出一座小桥来。小桥边,几个洗刷的老太太,乐呵呵的,打破了小河的静寂。
桥头上,一位补鞋的老人,坐在摊位前,看着过往的行人,悠闲地吸着烟,怡然自乐。另一头,一位算命的长者,银发白须,正襟危坐,神态自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等待着为哪个姑娘小伙掐算命运,指点迷津。
这时,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你不用烦,这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丝竹管弦的嘈杂,没有摩登女郎的倩影;这里有的是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平和安详……
我绕着河塘走着,河岸边的杨柳随风轻拂,柔柔的枝条倒映在碧波里,微微荡漾;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两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条细长的水痕,慢慢散去。阳光在小河两岸缓缓挪动,静静地洒满了河塘。河面像一块皱褶的布,泛着粼粼的金光。几只小船划动着,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从晨风中走来,我的心早已醉了,醉在这水墨丹青的画卷里……要是不再醒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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