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你已经十八了,不知不觉我也老了,这些年来,看着你慢慢的长大,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风景,也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感觉生活有了方向和色彩。
你十八了,刚参加完高考,明天就要出成绩了,因为考前的诸多不顺,所以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太高的期望。没事,生活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像你的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曾经的我非常讨厌小孩子,至少我26岁的时候,还是这么认为,包括我当年结婚的时候,都没打算要你,因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根本没法交流,而且非常的调皮,你爸我当年在影院工作的时候,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看到小孩子来看电影,越小的越害怕,凡是有父母带小孩子来看非动画性质的电影的,基本上你爸可以很精明的认为,这一家子肯定看不完整场电影,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不过迫于双方父母的压力,当年还是不情愿的把你生了出来。你出生的时候你的妈妈很瘦,明显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不过那个时候,以瘦为美,当时的女人,最大的奢望就是怎么吃都不胖,你妈妈也是爱美之人,所以即使肚子有你,也很注重自己的身材,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出生的时候,只有4斤重。
你生下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让人不省心,医生说你营养不良,需要在医院观察,我很担心你会就这样夭折或者以后留下后遗症,长成畸形之类的,所以我想放弃你,因为我本来就很讨厌小孩子,再加上在我面前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未来是不健康的,我就更不想去养了,或许你会认为当时的我很残忍,一点也没有同情心,但是现实告诉我,她会影响你一辈子,也许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的阴霾中,所以你出生之后,直到你出院,我都没有再看过你,仅仅是去你妈妈的病床去看一眼,当时你的妈妈很了解我,是她保护了你,你才活到了现在。
事实证明,顺其自然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了,一个月之后,当医生通知我去接你们娘俩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似在梦中,当你们真实的坐到车里的时候,我还在恍惚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忍去看你,因为我感觉有愧与你,你却瞪着大眼睛,注视着我,虽然你是单眼皮,但是仍然很大,我当时在想,你一定觉得我很陌生,就在不经意间,突然你就笑了,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加上天真无邪的面孔,瞬间把我征服了!
回家的路上,我跟你妈说,这孩子有唱歌的天赋,她刚才笑的时候,把我带入到了一种空明的境界,仿似脱离了现实。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看着周围逝去的风景,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使命感跟责任感,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过来人都说,男人一旦有了孩子,才会真正长大。
我对你喜欢的不得了,我承认我曾经的想法是错的,有个孩子一点也不讨厌,而且还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回到家之后,全家的人都出来迎接,甚至你的祖爷爷跟祖奶奶也都来了,他们对你喜欢的不得了,一直夸你漂亮,周围的邻居也都欣喜的过来抱你,说你长得像你妈一样漂亮,我也很高兴,唯一不满的是,他们为什么不找找我们俩的相似之处呢,难道就这么不像吗?后来我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你可能是遗传了我的智商。
你妈是一个通情达理讲世事的人,她建议我去给你当时的医师送点东西,毕竟你能活过来最要感谢的人是那名医生,而且万一以后你生病了,再去医院也好有个照应。我后来去了那名医生的家里,送了一些东西,做了一番感谢,然后去医院给所有的医生跟护士都发了喜糖。
你一出生就算遭遇了一场大难,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的突然降临虽然给了我天大的惊喜,但是,却也让我不知所措,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培养你,就算我说你有唱歌的天赋,但也只是我个人认为的,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是我单纯的认为不管你哭还是笑,都很好听,嗓音不错,适合唱歌,再加上你妈妈唱歌很好听,所以遗传你妈妈的音乐天分也是很有可能。
我很矛盾,我喜欢凭感觉做事,但感觉这个东西非常不靠谱,而且我也不能把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强加到你身上,我觉得你应该自然发展是最好的。你的爷爷奶奶也都抢着要抚养你,对你爱的不得了,我非常想把养你的任务放出去,但是我有一点非常的担心,就是你爷爷跟你奶奶会不会把你教的太传统,我跟他们都有代沟,何况是未来的你,万一你的思想被禁锢住了怎么办。如果由我来亲自养你,除了时间不够之外,我也不想让你爷爷奶奶太寂寞,因为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平时不在家,也没法去照看他们,纠结一番之后,最后还是把大部分时间交给了你的爷爷奶奶,但是有个前提,屋里的音乐要一直开着,而且只放我选的歌曲,千万不要带她看广场舞。如果晚上事情不多的话,我会把你放到床上一直看着你,想尽办法逗你笑,事实证明,我真的不会看孩子。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你一岁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你能吃主食了,所以你就跟爷爷奶奶回乡下了,晚上一有时间,我跟你妈就回去看你,我能忍心把你送到乡下,并不是因为乡下的空气好,而是因为乡下的环境相对城市要恶劣,夏天蚊子多,冬天也会格外的冷,我也是想从小让你变得坚强,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爷爷奶奶会把你保护的那么好,夏天的时候,我每次去看你,都想试图从你身上找到一两个蚊子咬的包,好让我安心,可是一个也找不到。
到你三岁的时候,我又把你接回了城里。因为我感觉我必须要上阵了,你已经接受了接近三年的传统教育,我相信这就够了,再往下进行,思维就定型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陪你,你妈也有自己的事业,雇保姆吧,又不放心,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让你爷爷奶奶照看你,但是,前提是必须由我指挥,我开始让爷爷奶奶教你认字,当然并不是像老师那样教你,而是在你玩的玩具上面有很多的字母跟汉字,让你爷爷奶奶无意识的念给你听,到了晚上,你妈妈会教你唱一些儿歌,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如果不做这些事情,我心里会非常的不安。
到你5岁的时候,开始上学了,理所应当的选了一所离家最近的学校,每天如果有时间,我跟你妈妈就会送你上学放学,如果没有时间,还是你的爷爷奶奶来照顾你。你的爷爷奶奶在你的童年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随着你的长大,我发现,你离你的爷爷奶奶越来越远,我能看到他们老两口心中的不舍,我也能看到你眼里的疏远,你可能觉得你的爷爷奶奶老的一塌糊涂,啰嗦的忍无可忍,根本没法在一块交流。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你这样的感受,你爸我当年20多岁的时候,还曾经因为他们太啰嗦而跟他们翻脸,当时我感觉我跟他们的代沟太大了,他们根本不了解我,还整天拿隔壁家的孩子来说事,真的很讨厌,我那时真的觉得好委屈。可是随着慢慢长大,慢慢变成一个负责任的人,我发现,内心最痛的,其实是他们,因为他们的感情比我们当时的感情要丰富,只不过他们的方法有些极端罢了。看到十八岁的你,仿似看到了当年的我,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迷失的自责的深潭,我希望你能尽快醒来,否则只会徒增更多的遗憾!
在你5岁上学之后,你的音乐天赋展示了出来,你非常喜欢唱歌,我当时跟你妈商量,如果这孩子真心喜欢学音乐,那就送去专门的音乐学校去读书,后来我果断把你送去了当地的音乐学校,因为我觉着这事等不得。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在音乐上的造诣,我不知道遗传的关系大还是从小就培养的关系大,你很快就受到了老师的关注,成了年级里的压轴人物,每每参加比赛,你都会作为最重要的选手出场,也获得了不少的荣誉。
当你不断的获得荣誉跟称赞的时候,我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我觉得,这样继续发展有些不正常,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说实话,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顺顺利利的,我也是这样一个父亲,我也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但我同样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坚强,因为现实是我们任何人都不会一直顺顺利利的,我虽然知道这些,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去改变些什么,只能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因为我相信,挫折会很快出现。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学毕业了,你12岁了,都没有挫折出现,反而获得了更多的荣誉跟掌声,你是那么优秀的在发展着,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担心。因为我开始发现,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我感觉有些控制不住你了,以前我教育你的话你都会去听,可现在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也许是我年纪大了,有些东西重复的讲,会显得很罗嗦,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有照做,虽说要有自己的主见,但有些事情上,你要相信,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你在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男女朋友确立关系,而他们看着也很让人羡慕,尤其是女生,身边有个小男友一直以自己为中心到处转,或者再加上几个备胎,会很骄傲和自豪,但是,我一直认为,在小学的时候谈恋爱的那些学生,往往是因为父母不够在乎。但凡是我这一辈,80后90后这一代的思想,基本都会反对孩子早恋,尤其是自己的孩子是个女生,因为你现在不懂,早恋受伤的大部分是女生,因为你们女生是感性的。
你怕我,你怕我知道你有个男友,是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过来人,当时我允许你们做朋友,但是,不要影响你的学业,我很欣慰,你做到了,可是,你还是跟他交往了。我不会明确告诉你要分手,但是我给你讲了很多的道理,希望你能明白,因为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所谓的爱情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因为懵懂,所以好奇,继而犯错,现在在我看来,还是我们那一代人的传统思想好。
你也算是搞艺术的,你们这种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你会很多的乐器,家里买了所有你会的乐器,我很高兴你是学唱歌的,你身上也有那么一种气质,充满着正能量,跟你妈一样,我想也正是你这股气质,吸引了很多的男生到你身边,可是,男人不是羊,他们没有那么温顺,每个男生心中都有一只狼,而且我会知道,如果你现在开始谈恋爱,你的第一个肯定成不了!
果不其然,小学毕业你们就分了,可是我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因为我明白,下一只狼已经准备好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必须要转变策略,因为我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你了,其实我骨子里是不反对男女交往的,只要不影响学业,不做出格的事。
然后我就跟你商量,如果追你的人里有你喜欢的,告诉我,我审核通过之后,就可以交往了,但是,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持距离。
但是让我不懂的是,你后来交往了之后竟然没有告诉我,多么错误的一步呀!
初二的时候,当时10月份,突然医院打来电话,说你在医院醉酒昏迷,我放下工作赶到医院,你的老师也在,你还在昏迷,老师告诉我,查宿舍的时候看到你们昏倒在门外,我当时就想到了,你肯定是隐瞒了。
看着你躺在病床上,我想了很多,我等了这么多年的麻烦终于是来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因为医生跟我说,你的声带被酒烧伤了,前期发声都会很困难,后期可能会有后遗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你还能不能唱歌,而是你能不能承受这个事实,因为音乐已经陪伴你度过了整个童年,已经成了你最好的小伙伴,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突然,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你能承受的了吗,你的妈妈哭了,这么多年,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自从你走上了唱歌的道路,你妈妈就在等待着看你的演唱会!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你才醒过来,我只是看着你笑,你还在输氧,也没有说话,在这之前,我曾幻想着,你醒来后看见我,哭了,但是声音没有变,还是那样的悦耳动听,所以现在的我,既不想听到你说话,又有些期待,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严重,所有的关键都在于你的第一句话。
你静静的醒来,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目光落到我身上,开口喊了一声爸爸,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当你说出的一瞬间,我的心还是痛了一下,因为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笑着看着你,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就又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又一声,一直一直一直喊,最后喊得你力气都没了,然后又睡过去了。
看着你脸上残留的泪水,我哭了!
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啊。我担心的事情正在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可我却无能为力。
又一天的早上,你醒了,早晨的空气很清爽,吹在身上很舒服,这应该是一年四季中少有的不冷不热的好天气了。我示意你不要说话,然后,抱着你走出医院门口,走到庭院里,这里有很多长椅,很多的树木,很多的鸟,很多的落叶。我把你放到长椅上,轻轻的把你揽在我的怀里,你很听话,没有讲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呆着,像小鸟一样温顺。
你很懂事,我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在庭院里看落叶,听我们讲你小时候的事,有时我跟你妈都笑了,可是你一直不笑,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你还是无法相信这些现实。
期间有很多的老师和同学来看你,有男的有女的,但是,我没有见到他。
一周之后,你出院了,但是你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我也一直在纠结应该怎样跟你有效沟通。
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你的屋里有动静,我悄悄的走进去,你竟然在唱歌,但是,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清脆似铃的声音了,而是很沙哑很沙哑的声音,你不断尝试着往下唱,唱着唱着哇的一声就哭了,我跑过去抱住你,你是哭的那样伤心和绝望,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撕心裂肺的想要飞,却始终跌倒在地上。
你妈妈问我,时间长了,这会不会造成心理疾病,我说不会,我真的不敢去想,因为最近几天,我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了,可我却无能为力,想到了又怎样呢?难道这就是现实发展的自然规律吗?
终于有一天,你突然问我,我不能唱歌了是吗?虽然有些沙哑,但是我能听得清。我笑着跟你说,医生说了,只是声带受损,慢慢就会恢复的,需要保养。当然了,这是往好的方面去想,因为我只是想让你的心先静下来。很庆幸,你接受了这个解释,我跟你妈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其实你没有放弃,因为后来我经常听到你一个人在屋里哼哼,我知道,你也曾幻想有一天早晨起来,一个懒腰之后,突然发现嗓子不哑了,突然又能唱歌了,即使现实如此了,但是我们还是心中充满了幻想和希望。
这件事后,我知道,你能成长一大截,成长就是残酷的。虽然这件事的发生对你对我都是非常残忍的,可是事物发展有其两面性,至少你学会了更好的辨别是非。
接下来,又有一个难题出现了,你不能学音乐了,那么考高中就只能通过文化课了,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你的声带恢复要很长时间,也许要几年时间,所以暂时以文化课为主,音乐课为辅,先考上高中再说,我跟你说,你的文化课学的不多,所以在剩余的一年多时间里,必须要比一般人更努力,如果你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考上高中,我相信,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会对你非常敬佩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番话激励到了你,或者你真的很聪明,竟然真的考上了重点高中。当然,初中时间里,你再也没有谈恋爱。事后你幸灾乐祸的对我说,初中生恋爱一定要大力推扬,因为如果他们不浪费时间谈恋爱,我就不会超越他们!
高中来了,此时你的声带表面上已经好了,你说话清晰的多了,但是唱不了高音,因为那样会损坏你那脆弱的声带。不过,你已经释然了。
你上高中之后曾主动答应我,有了初中时期成功的经验,高中期间不谈恋爱,先把学习搞好,考上大学之后再说,当时来说我很欣慰,一次重大的遭遇过后,挺住了就是英雄,挺不住就是狗熊。
可是,你还是恋爱了,在高中!
你没有实现你曾经答应我的,不过,你把那男孩带到了家里,那男孩很清秀,一看就没怎么见过世面,很老实,我跟他谈了很多,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你知道吗,你爸我当年跟你一般大的时候,也是别人说,我在听,所以这个男孩全程不怎么说话,一直点头让我很舒服,我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所以我当时原谅了你的食言。因为我知道,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所以最好不要做没有把握的承诺。
那男孩曾经答应过我,你们在一块只会互相促进学习,不会发生肉体上的接触,牵手都不会。我看这孩子挺老实,跟我当年一样,就相信了他。
可是,他竟然让我失望了,你问我怎么知道你们牵过手,我是从他朋友圈看到的,你俩玩个自拍脸都贴一块了,还差手吗?
所幸的是,高中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考重点大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日子一直很平静,直到有一天晚上,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突然回家了,一进家门,你就哭了,哭着跑到我怀里,嘴里一直呜咽着说着什么。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一定跟你交往的男孩有关,心里隐隐的不安。这一幕我也曾想过会发生,但真的发生了,还是挺突然的。
待你不哭了,渐渐平复了,你跟我说,你男友出事了,被车撞了,断了一条腿,他是给你去买冰淇淋,过马路时发生的,你还说都怨你,偏要吃什么冰淇淋,还说他残废了。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并不是你受到了伤害,我有一丝侥幸,但是,这对你来说,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来说,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感情用事。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你刚不哭了,就开始说他对你的好,既然他这样了,你也不参加高考了,工作挣钱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希望我成全你俩。我知道你现在说的一切一切在未来都不会发生,因为即使我不阻止它发生,现实也会阻止,但是就对现在的你来说,一意孤行,感情冲昏了头脑,根本什么听不进去,我要是当时反对你这样做,估计以你的性格,当场就离家出走了。
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第二天,我陪你去看他,手术之后还在昏迷中,一条腿已经没了。后来见过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车祸,只是处在悲伤之中。而且看得出,他的父母还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他女友,这让我有一些侥幸。你又哭的不成声了,你死活说要留下来照顾他,我把你强制拉走了。我能看到你当时愤怒的眼神。
回家之后,你一个人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起来,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了,老师也一直打电话催你回去上课,在我看来,即使你回去了学校,跟呆在家里是一样的,根本学不进去。
我只能这么做了。我去你的房门前,跟你说,我答应让你去照顾他,但是有个规则,你可以先照顾他一个星期,然后必须回去上课,时间也是一星期,这两周过后,剩下的决定权交给你。你答应了。
后来事实证明,也许只能这么做,既能让你死心,又能让你回去学习,这是一个关于现实的游戏。
过了一天,我陪你去了医院,我见到他父母说,我女儿跟你们儿子关系特别好,而且你儿子对我女儿帮助很大,所以希望你们给她个机会,让她照顾你儿子一个星期,满足她的心愿。当时他的父母还不同意,说耽误孩子学习什么的,我很坚持,我说,就一个星期,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跟她说怎样去做,让她做就好,正好我的女儿以后想学护士,也正好先实习一下,光学习不实践可不行,最后他的父母同意了。
然后我就跟你说,如果他们问你未来想做啥,你就说护士,然后什么事也都要抢着做,尽量不要让他的父母动手,你同意了。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一个星期后,你回去学习了。
我知道,你当时虽然答应我照顾他一个星期,但是其实心里是想照顾更长时间的,因为你的年轻,所以你的心里有一股热血冲动,但是,你没受过苦,是不知道苦有多苦。事实就是现实,你从小也算在优异的环境中长大,脏活累活都没做过,没照顾过病人,没睡过病床,没端过屎和尿,光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我知道你肯定坚持不住,换做任何一个你这个年纪的人,都不会坚持得住,我之所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期限,是为了给你找个台阶下,这样不会进退两难。你期间有几次给我打电话,我能听得出你想放弃了,但是我没有让你回来,因为时间还不到,除了信守承若,还有就是你要对你冲动之后说过的话负责,虽然这样做让我很痛苦。
一周之后,你就回学校去学习了,后来再也没有提照顾他的事,只是偶尔去看看。
一个月后,你参加了高考,明天就出成绩了,自从车祸发生之后,你的成绩一落千丈,几次模拟均不理想。你班主任曾找到我,说你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考试上,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功亏一篑。
离高考前一个星期,我找到你,跟你谈了很多,我很庆幸你能听的进去,我能感觉你有了觉悟,人也精神了起来。还有一周了,我觉得再复习也没用了,虽然你在拼命的看书。
明天就出成绩了,你也18了,我希望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能接受,从你出考场的时候,我看到你脸上有些阴霾,但这并不代表结果,因为一切都只是全新的开始,你的未来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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