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为我当初自己瞎了眼的选择负责任 ”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年躲过重重关卡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们,你们还好吗?】
福建一名三年级学生,写了一首小诗《挑妈妈》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答
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孩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
可是,人生的的第一个重大选择我就选错了,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选你做我的妈妈。
我也曾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趴在洁白的云朵上对世间张望,希望挑到一个最美丽,最温柔也最爱我的妈妈。
可是,那天的天气不好,有一丝丝的乌云,我挑花了眼,挑到了一个我爱却不爱我的妈妈。
因为我上面已经有了三个姐姐,妈妈没见到我之前是爱我的,以为我是个儿子。
当我满心欢喜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眼里只剩绝望。
我很惶恐,甚至不敢睁开刚来到这个世上的眼睛,我做错了什么了吗?还是我长得不够好看?
可是,我曾经是最美丽的天使。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但妈妈还是不喜欢我,甚至没有带我回那个我向往的温暖的家。出生第二天在医院里就让姨妈把我抱走了,我甚至没有吃一口妈妈甘甜的乳汁。
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家,上帝修改了我的合同。
我那么小,没有能力反抗,尽管这个妈妈不是我挑的,但是她给我奶粉吃,能让我活下去,有奶便是娘,就勉强将就了吧!
人生的身不由己,我在刚出生就领略到了。
姨妈有两个儿子,想要个女儿,对我很好,如果就这么过下去,也算不错,但是上帝又一次失信了。
在我四岁的时候,经常会去外婆家住,也就会经常遇到妈妈,也许人都会留恋最初的选择,我还是很爱我的妈妈,很爱很爱,她让我叫妈我就叫,她让我跟她回家我就跟她回家,为了讨妈妈的欢心,让她多留我几天,还把姨妈给我买的漂亮的小裙子送给最小的姐姐穿。
姨妈终于生气了,说妈妈在挑唆我不跟她亲近,姐妹俩为了我翻脸了。
她们吵得不可开交。吐沫星子飞溅。
我在一边不知所措,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如果可以,我两个妈妈都要的,也都会爱的呀!我绝对会很公平的,一点都不会偏心的。
可是最终姨妈把我退给了妈妈,她不想再扯皮,她怕我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然而妈妈怀了小弟弟,正在被计划办各种刁难。
我可以以姨妈的孩子的身份时而回家减轻一点她做母亲的负罪感,但,绝不可以以她的孩子的身份永久性回家。
于是我又被送给了大伯。说是暂时寄养几年躲躲风头。
大伯家条件好,堂姐已经出嫁,堂哥正在上学。
我去的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了你,我的堂姐,白白净净温温婉婉的人儿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伸手把我拉到怀里,温柔的叫我的名字,充满奶香的怀抱让我的鼻子酸了一下,我记得我刚来到妈妈身边时,妈妈的怀里也是这个味。我想这个家也不错,有一个奶香味的姐姐诶。
但伯母不要我。
第一,我已经四岁多了,认生了,养不住心了。
第二,我妈跟我姨妈都能翻脸,跟伯母就更不用说了,这以后指定是养个仇人。
我无家可归。
最后爸爸不知费了多少劲把我送给了外省的一家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找到下家的。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对不起,爸爸,我让您费心了,我一直都让您很费心。
但我好害怕呀,不知道那个家是黑的还是白的,不知道那个妈妈有没有我喜欢的奶香味。
那个人早上来抱我的时候我更害怕了,我抱住妈妈的脖子不松手:“妈妈!别把我送走,我吃的很少,等弟弟来了我会吃的更少,也可以不吃,还可以帮你抱小弟弟.......
我不认识他啊,我真的不想跟他走啊,我害怕啊!
那个人从妈妈怀里把我夺走,我死死的扣住妈妈的脖子哭号.......
突然一阵奶香味袭来,我一下跌进一个软软的怀抱,你一把把我从那个人手里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这孩子我们自己养,不送了!”
你对着伯伯和爸爸声泪俱下:“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啊,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送人哒?你们都不要我要!”
你把我带到了县城你自己的家里,伯母还是跟了过来,帮你照顾我还有我的小外甥女。
有一天你下班看到我正在扫地,立刻对伯母发脾气,把扫帚从我手中拿走,柔柔的对我说:“丽丽是孩子,孩子只要做游戏,看图画书,过两天开学姐姐送你去上幼儿园,这些活不是你干的,不管你以前干没干过,但在姐姐这你不要干!”
我懂得,我知道这些活不属于我,但在姨妈家,在妈妈家,在外婆家,我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伯母为了不让姐夫嫌弃我,会有意识的在姐夫面前使唤我,我早就习惯了看大人的脸色。
我会在姐夫刚进门就跑过去把拖鞋递给他,并用软软的碎布擦去他皮鞋上的灰尘再放进鞋柜里,会在他出门时刚换下拖鞋就去把拖鞋摆好。会在伯母脸色一沉就去哄小外甥女,会在伯母把青菜一放到地上就去择青菜,会在你看不见的时候用抹布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
因为我好怕伯母把我赶走,因为她说,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要多干点活给你省心。
但只要你看见,你就会吼伯母:“丽丽才只是个孩子!”
那个时候,我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盼着你下班,不是怕干活,是因为你一回来我就明朗了我孩子的身份,你不在的时候,我很迷茫。
你下班回来不顾疲惫的身躯,会带着我和小外甥女去楼下游乐场玩,把我介绍给小区的小朋友。
开学了,你给我买了漂亮的衣服和书包,把我送进了幼儿园。下了班再来接我 ,有时候你加班会让姐夫来接我,感谢这位宽厚的男人,因为对你的爱容忍了你的任性,也容忍了我的存在。
我像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上学,你和姐夫也是工薪一族,并非大富大贵,这个小家庭因为我的加盟需要更加的精打细算。
于是因为我,您没有要二胎。甚至因为这件事姐夫差点跟你离婚。
因为我,小外甥女很少买新衣服,都是捡我的衣服穿。
因为要供我上大学,为了省钱外甥女没有上那所心仪的高中。
因为我你不知承受了来自于姐夫,婆婆,还有伯父伯母的埋怨。
但您在我面前展现的总是最阳光的笑脸,您说,只有自己阳光了,才能拥有更阳光的人生。
终于在您一路阳光灿烂的关爱下,我又成为了一名天使,一名白衣天使。
当我从医学院毕业时,你让我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一向听你话的我第一次违背了你的意思。
尽管您跟我说了很多,说他们的无奈,说他们的艰辛,说他们一直惦记着我。
可是亲爱的姐姐,你知道当那个陌生人从她怀里抢抱我的时候,是谁掰开我扣住她脖子的手么?
是妈妈!
是我用一个天使的眼睛千挑万选的妈妈,是她亲手掰断了我们的母女情缘,把我送给了一个陌生人!
但是最后我还是去了,因为你的一句话:“除了亲情,你对他们还有责任。”
很好!对他们我没有亲情,只有责任。
我要为我当初自己瞎了眼的选择负责任。
不要怪我薄情寡义,小肚鸡肠,亲爱的姐姐,你能理解,一个幼小的孩子像一块抹布一样被扔来甩去的无助和恐慌吗?
你能想象我手指被亲妈差点掰断的痛楚和心凉吗?
那份痛楚和恐慌直到现在还在我的梦里夜夜造访!
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好了,在这个感恩的节日里,我不该说这些哀怨的话。
我不怨任何人,只怨我自己当初瞎了眼睛,选错了妈妈。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睁大双眼,选你当妈妈。
你不是我的妈妈,但你给了我妈妈一样的味道和怀抱,给了我妈妈一样的阳光和温暖,给了我妈妈所能给的一切!并教育我以阳光一样的胸怀做回天使,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痛!原谅那些辜负我的人......
尽管我没有选你做我的妈妈,但还是让我叫你一声妈妈吧!这是藏在我心底最圣洁的呼唤!
它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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