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狼是我小舅小时候的外号,也不知道是谁起的也够难听的,但小时候我也叫过。
外公的本家很怪,兄弟3人老大养了3个儿子,听说长子不学好小的时候爱偷东西。因为手不干净别人没了东西都爱给他栽赃的缘故,在我没有出生就被赶了出去,之后去了哪里生者还是死了我都不清楚,其余两个儿子都大我很多。
老二养了一大堆女儿,其中我妈是老大。也正因为我外公膝下没有一个儿子,在过去没少受本家的讽刺和欺负。老三呢?也不知道哪辈子修了功德,育有两女一儿,其中儿子最小也就是我的小舅——麻狼。
我小舅大我五岁,是我小时候在外公家唯一可以玩到一起的男孩子。小舅小时候具体的模样我记不真切了,但最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着一套绿色军装头戴一顶公安帽,穿着外婆做的布鞋,布鞋还露着个大拇指的行头。因为小舅瘦小的缘故,那顶帽子总遮着半个额头,鼻子底下总挂着两根干葱——鼻涕。也出于爱擦鼻涕的缘由,他的两个衣服袖子都是黑着发亮的。
每当我去外公家,小舅听到我和弟弟的声音就闻讯赶来和我们兄弟两一起玩耍。当然在玩的时候小舅拥有十足的话语权和领导权,玩什么,怎么玩,都得他说了算,而正因如此,我们兄弟两只能是他的手下和配角。
当然有时候也因一语不和或没有守规则或没有安他的意思,或是弄疼了他而大打出手,这个时候的我和弟弟才不去管他是我们的“老大”而忍气吞声,也不去理会所谓的辈分,更不会喊他舅舅,只是一味的喊他麻狼或直呼其名。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和弟弟跟着母亲去外公家探望生病的外婆,与其说是探望病人倒不如说是找小舅玩。刚到外公家就找小舅去了,我和小舅模仿着从电视里看来的桥段,两人手持木棒相互打斗,正在兴头上小舅的木棒打到了我的手上出血了,我见状受不了气就坐倒在地大哭起来,坐在炕里头取暖的弟弟听到我的哭声,从窗子里望了望就掀开被子从炕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就跑了出来顺手拾起一根树枝就朝着小舅的小腿打了过去,顿时小舅就哭了但弟弟仍不解气,为了给我报仇他索性骑在小舅的脖子里打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后来我们都因各自的生计而分开了,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小舅因为家庭的缘故而早早的辍学了,做些和他年纪不相附的活计,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了家庭的重担,而我和弟弟为了所谓的前途去上学了。
小学的时候一到周末我就和弟弟去外公家找小舅玩,这时候玩的花样就更多了,给他讲我们在学校里的事还有同学们玩什么时下在学校流行玩什么。但我们三个最喜欢的玩法还是最实在,也最为刺激的花样,什么淘鸟蛋,捉青蛙,偷别人的豆角,洑水。总之不因为他是我们的长辈而略有拘束。
当然我们也会玩些高雅脱俗的游戏:如猜字谜,有时甚至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学作诗。我们爷儿三无所拘束地躺在小舅的炕上,就着夏日夜晚的闷热和蛐蛐的鸣叫,用并不押韵的文字畅想未来一吐志向。现在想来更为可笑。
自打高中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现在的小舅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拥有贤惠的妻子,只是年纪轻轻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只老山羊,而我则被命运戏耍的体无完肤,我们都经历了不同的人生,都在冰凉可怕的手术台上做了多次手术,都非常的瘦弱,非常憔悴。我们三人中定要摘出谁走的最远,那就属我弟弟了,当然他还会走的更远,更成功。
但麻狼这个亲切而别扭的外号由于辈分和年龄的缘由我和弟弟都不叫了。
不管将来生活过成什么样,不管我走的多远或弟弟走的多远,但小舅都是我和弟弟童年生活中的一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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