厝里乌暗暗的。八点多,早就睡了。
我趴在床头,附在她耳边说:“,别了,寡(我)给汝(你)拱瓦(说话)。”
禁不住我吵闹,醒来问道:“阿寸啊,汝啥了,三更半瞑憋睡,拱什么瓦呢?”
“阿叔有拳头(武功)。我刚才在大车路上看他和人比划。”我兴冲冲的絮叨着。
“跟哒个(哪个)人厮打(打架)。”声语一改轻慢,有点急躁。
“薄啦(没啦),是跟朋友齐赐教(分享)。,阿叔大厉害,啥有拳头?”
“伊(他)什么都爱学,悟啊(有的)一看就会,达逻(哪里)学的薄讲。阿基有志气的,以后是要出外大赚钱的,学了好,出外遇歹人好保身。”,听了我解释什么回事后,声音又慢了下来。
“阿叔出门不会遇歹人。”
“呵呵,阿寸咋知晓?”
“你忘记了,你拜拜(拜神)达次(每次)呼神(祈祷)都是‘好人哩(来)视见(相见),歹人挡远远’。阿叔啥会遇到歹人。”
“嗯嗯,我家阿寸说的唔错。阿基人好,走达逻去,都有菩萨保佑!”
半麻(放学)回来,肚子又空又饿,还没进门我就大声喊道:“,寡要瞎稻(午饭)?”
厨房里没人。
锅灶都是空的。
我把书包挂在土墙的铁钉上,着火似的的跑叫着。
能去哪几家我都知道,一定是又在哪里说新闻(聊天)忘记做饭时间了。阿公经常骂她话多,‘路头(路边)一枝草绊脚就拱个八了(说个不完)’。
听到我喊声,声音从厝边传过来:“回头了。回头了。”
还是穿着深蓝色布,半灰白的头发,卷圈在脑后。我看见了就蹦跳似的跑伊身边,拉伊衣袖喊道:饿死了饿死了,,寡要瞎稻。
边拉我走边哄我说,饭很快就好,乖,你先去做作业。很快,煮你喜欢吃的地瓜干,红红的跟柿饼似的……
我想到老师布置了作业,捺下空腹的烦躁,放开抓紧衣服的手不缠着,噔噔跑回家。
作业不多,我一会儿就抄写光。还在拉风箱,往灶里添草。我莫名火起,跑到身边,像往常一般,猫着身子,用头顶着她胳膊。嘴里不断的念叨,——寡要吃嘛寡要吃嘛(吃饭)。
怕没有长牛犊的孙子撞到灶台上去,忍着痛没躲开,任由我不依不饶的撞击臂膀。
估计时间差不多,
站起来要开锅查看,对我说:“好了好了我舀嘛(装饭)了。”可是我没听清,依然低头撞去,刚站稳没预防,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等我看见,坐在地上,手从额头拿开,皮肤有血迹渗出。
我吓得哭了,大声喊:“,汝怎的,,啊,流血了。”心下说不出的害怕。
还没回话,门口一暗,进来一个人,我眯眼看见阿叔大跨步到边上。
“,感觉啥样?”阿叔瞪我一眼扶起坐到凳子上,轻声问道。
“白音(不要紧),擦点皮,阿基,别吓了阿寸。”皱一皱眉说道。
“你就惯坏他。”“阿寸,你多大了?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小就可以不懂事。疼汝,汝是这么回的。”
我害怕叔目睛看我,悄悄的挪到身边。拉住我手说:“嗯惊呵。”“阿基,阿寸以后不会学坏,只是有的习惯还不懂。你阿爸饿起来,也是没天没地凶人。”
“嗯啊,,寡去打盐水给汝擦下脸。”阿叔转身去找端脸盆。
“不惊呵,阿基也为了你好。”拍拍我的手。
“我不敢了……我要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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