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希望,他在天堂无病无忧! ”
傍晚,陈桑搭上梯子忙活着贴对联,我在厨房假模假样的帮阿姨打下手,阿姨为人朴实真诚,我倒是很喜欢与她相处,怎么着,也比对着陈桑那张让我冒火的脸强!
陈桑忙完了也跑来厨房凑热闹,他系上围裙,戴上帽子,好一副大厨师的派头。
“妈妈妈,你出去,今天的年夜饭我来做,我得让我媳妇吃出用心,吃出爱,”陈桑推搡着阿姨,厚着脸皮讨好我。
我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的奉承。
“小夕夕,厨房油烟大,你先休息去,等着我,给你做上几个可口的小菜肴。”
陈桑正准备伸手来捏我的脸,被我抬手挡了回去,我将手里的菜刀狠狠的拍在案板上,趁他不注意踩了他一脚便走出了厨房。
陈桑站在原地疼的龇牙咧嘴,一声哀嚎,震彻山谷!
我回到大厅里陪着阿姨看春晚,叔叔在隔壁借了张大圆桌回来,我知道,老人家这是在将就我,他定是这两天观察出了我不习惯在地上吃饭,这才特意准备的。
想到这,我心里暖暖的,这个年,虽然离家千里,但也有另一对父母爱护着我。
阿姨看到赵本山的小品笑的合不拢嘴,她虽然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但心里看什么都很明朗,她拍着我的手说:“林夕啊,你这大老远的跟着阿桑来我们家,别让你父母担心,要记得给他们打个电话,这年夜饭呢,要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吃的也好,别让他们挂念你。”
我看着阿姨,眼角竟沁出了几滴泪,她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陈桑忙活到很晚菜才开始上桌,彼时,村里的烟火声已经响了好一阵子了。这是习俗,吃饭之前必须得放上烟花才能开席,有些早的人家,天还没黑年夜饭就开始了。
我们四人围着圆桌坐下,叔叔看着桌上的菜笑的合不拢嘴:“阿桑这是弄的啥子菜?大一盘小一盘的。”
“爸,你不懂,外面都这么吃,”陈桑对着我眨了眨眼。
我算是知道了,这是在跟我邀功呢,哦,做上了一桌我爱吃的菜,就能把之前干的那些事都一笔勾销?想得到挺美!
“年轻人花样多,你吃就是了,哪来的废话?”阿姨笑着反驳。
我突然想起了上午挑选好的礼物还没拿给他们,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跑去了房间拿礼物。
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将手里提着的衣服交到阿姨手上:“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叔叔的是陈桑试穿的,您的我都拿的最小码,”我偷瞄着阿姨脸上的表情,深怕错过了她一点的赞誉。
“好好好,你送的我们都喜欢,真懂事,好姑娘,”阿姨往我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她说“尝尝这个什么味道,哪有肉烧的这么黑的?还是我们这的火锅烫出来的肉好看。”
这一下,把一桌的人都给逗笑了。
半晌,叔叔从他上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他递到我的跟前,对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收下。
我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们老人家的钱呢?应该是我们来孝敬您的,这钱你们留着买几套衣服穿,”我有些受宠若惊。
阿姨夺过叔叔手里的红包,一下子塞到了我的手心:“拿着,这是见面礼,得收好,下次还有改口费,我就不给了。”
我凭手感,觉得那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他们二老在家干干农活,叔叔身体又不好,经济本就不活络,我哪能要他们的钱啊?
“这钱我真不能要,叔叔您拿回去,不然,我这顿饭都吃不安宁,”我几乎是在哀求。
“傻孩子,胡说什么话,就当是过年爸妈给的压岁钱,收下,快。”
“你就收下吧,我们这都这么个规矩,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爸妈,”陈桑说的一本正经。
“我不是,你瞎说什么?”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呀,女人就是磨蹭,你不收我替你收着,谢谢爸,谢谢妈,这钱我替林夕拿了。”
陈桑夺过红包,当众把它拆开了:“哟,不少呢,这怕是有好几千块吧?你们哪来这么多钱?”陈桑有些惊喜,用方言问他爸妈。
“你老爹去跟发叔借了几块,他……”
阿姨话还没说完就被叔叔给打断了:“你吃饭,少说废话。”
这顿饭我吃的异常的饱足,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我还多喝了几杯白酒。陈桑说我的酒品烂透了,赖在地上对着空气笑个不停,还非得拉着全家人到后山上看烟火,连叔叔阿姨也没能侥幸逃脱。
我们四人坐在后山,烟火渲染了整片黑夜,寒风刺骨,我却觉得心里暖呵呵的,想来,这个年我过的也是十足的开心!
(去年,叔叔癌症过世,我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为此,我深感痛心,只希望,他在天堂无病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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