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时,接到老公一个电话,说在公园门口汇合。我不想去,就说,要下雨了。他说:"下雨也要去。"我说,穿着高跟鞋呢。他说:"我给你带运动鞋。"决心之大,让我不好意思再找托词,随他。
快到时,看见他已在门口向我的方向张望,我快踩几步赶到。换上运动鞋,把裤脚塞在袜子里,有点不伦不类。
虽然装束不怎么休闲放松,但丝毫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我们沿着一贯的路线,从八一湖北岸向西行走。
由于这几天阵雨不断,路面还比较潮湿,积水时不时地出现在低洼处,走路虽不方便,但没有尘土飞扬,也算是不错的天气。不过,空气凝重,不流通,气压比较低,有一种压抑感,胸口有点发闷。刚走几步,浑身汗津津的,衣服粘在身上,极不爽。这种不温不火的桑拿天,半死不活地考验着人的忍耐力。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狂风卷着树叶,呼啸着,乌云翻滚,闪电像火鞭抽下去把布满乌云的天空撕裂,响雷从远处滚过,越来越近,当雷声从头顶炸响,那力量直穿脚下地层深处,虽然会有种要触电的惊恐,但痛快淋漓。
走到一半路程,有零星小雨温柔地落下,慢慢的细密起来,我们撑起伞,缓缓前行,似乎将至的大雨和我们无关。
起风了,呼吸顺畅了很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今晚游园的人很少。像我们这样明知有强降雨,还要知雨而行的人还真不多。
雨更大了。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在伞下。听着雨滴落在伞布上的声音,沉默着,让雨声和着心跳,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安然。忽一人从身边匆匆而过,踏碎了雨的韵律,扰乱了心的节拍,好像心脏瞬间停歇,竟一时有些慌惶。
电话铃响起,儿子说,下雨了,赶紧回来吧,别淋雨了。听到儿子大男人般的声音,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感动,眼中竟有一种湿湿的感觉。一直关心孩子的我被孩子关心,原来感觉这般好。
雨点打在伞上,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左右环视,见一处亭子可躲。亭下听雨,亭前看雨,在昏黄路灯映照下,隐约可见亭前阶下积水成渊,大小的水泡在水上漂浮,树叶随风吹雨打而漂泊不定,如惊魂浮动。闪电把黑夜瞬间照亮,雨没有减小的趋势。为了打发时间,他走了一套拳路,我做了些健身的活动。半小时过去了,雨一直不急不躁地下着,我有点按捺不住了。风愈大,亭子已挡不住雨的侵袭,我们决定冒雨回家。
出了亭子,发现已无路可走。只好借着昏黄的路灯,深浅莫辩地在水中行进。很快,鞋子进水了,袜子湿了,从膝盖往下的裤管全贴在了身上,雨伞几次被刮翻。
出了公园,马路上积水更多,下水道下水的速度,远没有从四面八方汇集的速度快,路面上汪洋一片。一出租车从身边飞驶而过,溅起的水柱打湿了衣裤,我的惊叫声被大雨淹没。
忽然想起,去年,暴雨时,广渠门桥下淹死在自己车里的姓丁的男子,他的冤魂,今晚会不会出来在夜空游荡?我虽是唯物主义者,但这一刹那的闪念,还真打了个冷战,身上毛骨悚然。
看着如海的路面,忽又想起法国大文豪雨果曾说过:"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智慧和良心。"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不在路面看海?
胡思乱想地在少有行人的路上快速地前进,到家,落汤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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