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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未嫁女的尴尬

“ 就象这盆里剩菜剩饭成了剩字辈了 ”

我阿姨现在总忍不住自责,觉得女孩子在学习恋爱上两桩大事同样重要,她巴不得从头再来,教育女儿学业恋爱两不偏科,但事哪能老如她所愿呀。她老人家着急了,光会抱怨表妹,也不怪她爱女心切嘛,和《傲慢与偏见》里写的那位幽默的绅士太太嫁女的心气一样,女人嫁的好,才真正一生好,这点上,没有国界的限制。可表妹笃信两条腿男人好划拉,并且年龄也不过三十还差一点,不急滴。正是她不急,妈妈急啊。

又一个周六的时候,阿姨要去农村亲戚家参加婚礼,是她表弟家的儿子,其实关系绕了八道弯了,可平时走的好。阿姨这个年纪退休又没事,爱凑热闹,她还极力怂恿表妹和她一块去,说只当是旅行。表妹爽快的答应了她,除了婚姻其它事表妹都能做个孝女,跟她妈步调一致,表妹嫌无聊还叫了我陪她一起去,我二话没说,答应下来。

那天的婚宴上都是美味特产,席面特丰盛,我和表妹我们一桌上,正要大快朵颐,听到阿姨压低声音阻止说,等会,新人来敬酒了。

表舅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胸前系着花,在前引着,一连声的招呼,走到我们身边时对新人吩咐,给你城里的两位大表姐一块满上。新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浓妆艳抹故意往成熟里打扮,我们赶紧笑眯眯地掏出红包。表叔接过我的,让新人道谢,表妹那份却死活不要,据说他在当地以正直闻名。可表妹也有做人原则,席不能白吃,表妹客气说这是我当姐的一片心意,一定要拿着。

表舅也急了说:咱这风俗,莫管年龄大小,别说你现在是姐,你就是变成姑,姑婆,只要没结婚就不用掏红包。而后又字斟句酌地说,闺女,看样子你怎么也得二十七八了吧?该结婚了。女子年龄一大,别人挑剩下,就象这盆里剩菜剩饭成了剩字辈了,那就是悲剧,说完故意把手里的杯子使劲一颠。

估计这表舅还是个新潮人物,要不怎么知道剩女杯具这些新名词,所以他发表了这一席自以为热心又精彩演说的时候,我看到周围人用看外星人那样的稀罕眼神看我表妹,我表妹拿着红包的手尴尬地又退回来,我看她脸色变了好几变,我在下头,用手碰了碰她的手。

她冲我苦笑了下,把红包重新装回自己包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喝下那杯新人的敬酒。

我也终于明白我阿姨让表妹到这来是想现身说法,感受一下农村早婚早育的气氛。她无论如何没想到来这,她的宝贝女儿被表舅一吆喝成了焦点,无故地受到一顿羞辱。

表妹回家路上就冲她妈哭诉,二十五六就特么的是悲剧,那我岂不是死悄悄了吗?那样当人被奚落,我就真那么不堪吗,真是的,以后,你别再叫我参加这种场合?表妹哭得委屈,我们看着难受。

我阿姨自从那天表舅那样瞎侃一通,她现在老是心虚的躲着我表妹,没成想这件婚宴风波未完,还有个绝妙的尾声,那天表妹家来一个电话,表妹在厅里,她妈就没敢出来接。表妹接起来,一个乡下小伙子的声音,她正要把电话转给她妈,没想到电话那头小伙子就支支吾吾地说了,都是别扭的乡音:我是找你哩。

我表妹还诧异,她说你找我干嘛?我们认识吗?

那男孩吭哧了半天,表妹大意听懂了,那男孩说他现在在当地大小是个人物,自己开铺子批发蔬菜,日进斗金,身边女孩子多的数不清。

表妹开头还心想这人有毛病吗,跟我说这些干嘛,炫富也找错人了吧?

她正不耐烦地想叫我阿姨来接电话,这时就听那头男的急着说,你听我说完好吗,一般女子我还看不中哩,那天我见到你,我一眼就看你与众不同,爱上了你,如果你肯嫁我,我不介意你年龄大的。

表妹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没把刚喝进口里的茶水喷到对面她的身上。

表妹当时也是那哭笑不得的心情。她放下电话后平静地走进我阿姨的卧室对她妈说:恭喜你老人家,不用羡慕蒜头鼻嫁了个摆菜摊的,你姑娘都有开菜批发部的追了。

无论如何,有了如上经历,表妹再也洒脱不起来了,目前她也正铆足劲相亲赶着嫁出去,她自嘲说咱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那还是按传统路径早点嫁人吧,还说,如果能穿越的话,她一定赶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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