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独坐在阁楼,默默的望着窗外飘落的密密的雪花,思维有些纷杂,也有些漂浮。想着父母此时在做些什么呢,他们大抵在想着我是否穿上了他们今冬寄过来的毛衣吧!想得家中深夜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再过得几日,就是父亲60岁的生日了。我和姐姐均在外地工作,都没得时间陪父亲过生日。昨日姐姐打来电话说,父亲希望我们回去陪他过生日。显然,这于我来说是不太现实的,身为医生,想得半天的脱身都是不能的。好在妻子细心贤惠,早早备下礼物,已然给父亲寄了过去。于父亲而言,我是有着愧疚的。
童年时代,我有些调皮顽劣。虽然在校时,功课也还好,但心思全然不在书本上。喜好下学后,跟一般的孩子在山野田头疯玩,常常有心或无心就破坏了村民的庄稼。大抵在6-10岁这个阶段,我每年都会犯数起这样的错误。每每这时,我都能招致父亲的一顿暴揍。破坏的庄稼是需要父亲照价赔偿的,这样父亲就不得不更加努力的外出打短工。
显然,那时的我还没能理解生活的不易,我是有点恨父亲的不留情面和暴力手段。自中学时代起,我就独自在外上学,加之父亲成天忙活生意,和父亲接触的时间就非常少了。我也是不大跟父亲说话的,大概是童年时代留下的记忆片段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的缘故吧!
真正懂得父亲是从父亲的眼泪开始的。2008年春天,我和妻子定下来在沈阳的结婚事宜。在这之前,我是没有跟父亲交谈过的,只是在事情定下来以后,我打电话告知父亲这件事情。父亲显然对我是不太放心的,在电话后的第二天就匆匆的从湖南赶了过来。见过妻子和她的家人后,他要求我带妻子回老家一趟,让母亲见见。执拗不过父亲,我只能携带妻子回了一趟家,但我心里并不太情愿。在家盘亘了几日,我也不大跟父亲进行交流。在我们要走的那天早晨,父亲非得要去车站送我们。
待我和妻子上了汽车,父亲站在车下,隔着车窗对我和妻子说,“到了沈阳,来个电话”。车子终是缓缓启动了,父亲紧跟着汽车慢跑着。妻子回过头对着父亲招手挥别,突然妻子回过头跟我说,爸爸哭了!我站了起来,把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去,看见父亲脸颊的泪珠正在滑落。我对他招招手说,快点回去吧。车子愈行愈快,等他的身影终是消失了,再也看不着,我坐了下来,凝视着车子里的车载电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今年春天,小宝出生了。妻子生产时,我不在身边,在上海准备今年的博士毕业答辩。接到岳父的电话时,妻子已经进去产房了。我焦急的赶往浦东机场,购得机票,我就给父亲打了电话,爸,小宝今天要出生了!电话那头,父亲高兴得近乎哽咽的嗓音说,好....。父亲肯定又流泪了!
我着实喜欢深夜,喜欢它的安宁和恬静。我可以默默的呆坐在电脑前,细细感悟生活的过往。总有一些过往的片段,让我开始懂得爱和亲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着父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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