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养育了我的山水,随着2005年一纸调令,成了我梦里千百次的惦念。
今天我随同教研员一起下乡调研,重回故里。从第三所学校出来,小车一路飞驰,我把目光投向窗外,一道道翠绿的屏障扑入眼帘,那连绵不断的绿清新了我的世界,此刻,我没有了羁绊,心儿随着山风驰骋。一座半山腰上,炊烟袅袅升起,好几户人家在林中若隐若现,我赶紧问司机彭这个地方是不是叫大深溪?他带着疑问回答是。我坐直了身子,定睛看了看。
这地方,我来过——95年,我还在中学读书,那时我的知己赵就是大深溪的。有一回,快上晚自习了,她告诉我今天她家杀猪,问我想不想和她一起回去?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不早说呀?
然后我俩找了个“死党”向老师请病假,一溜烟跑到公路上等车。那年代有很多“黑车”都是四轮车,后面车厢没有座位,带个篷布,我们就蹲在里面,双手紧紧抓住车边。那天由于天色已晚,司机硬敲诈了我们10元钱(我俩各出了5元),以致我后来编了很多借口才想父母交代清楚了生活费的去向。
在高低不平的公路上颠簸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下车要改走小路了,抬头望望,还有好几百米的羊肠小路。赵很机灵,在下车处的人户里找来几根干燥的木棒,甜蜜蜜地请一位叔叔帮我们点着当火把。
就这样,她举着火把,我们上路了,临近晚上8点,我们一脚跨进家门,一屋子“吃血汤”的人全呆住了,顿了一下,她母亲冲到我们面前,呵斥道:“你们怎么黑灯瞎火地跑回来了?”她压低了声音:“我们想吃肉。”我也吓得不敢正眼瞧屋子里的人。旁边人见状,连忙劝道:“算了,回都回来了,就让这两娃儿吃饱了再说。”
说着就有人给我们盛饭,我俩终于可以大饱口福,哪肯放过!第二天天还没亮,赵的母亲就敲门叫我们起来吃早饭,送我们到了公路上,塞给我们一盒炒好的青椒肉丝,叮嘱道:“别老想着吃了,专心读书,将来有了铁饭碗就不愁吃了。”后来,我考上了师范,赵考上了卫校。
可惜,工作以后,她去了外地,我们就很少面,现在居然没有了联系。我对着青山在心底呐喊:赵,你在哪里?能否陪我重走一遍?你知道吗,在梦里,我们还举着火把回去,你母亲虽已苍老,笑容里却多了安详,慈爱……
后来我们又走了两所学校,老师们畅所欲言,我用笔尖记录着,思绪还在有关大深溪的记忆里游走,那个梦境里挥之不去的惦念之地,终于清晰、明朗起来。赵,我在等你和我故地重游,别忘了我们今生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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