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爸爸好好的,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
我相信世上是有报应的,父亲还不到六十岁,如果没有那段往事,如果我争气点,爸爸可能正在含饴弄孙,乐享天伦。
7年未见,家还是那个家,路还是那条路,只是岁月再也不是那时的岁月。
过道屋里的石桌石凳仍旧静静的卧在那里,在青石莹莹的光晕里,仿佛又看到了那年我和澜澜伏在上面写作业的身影,仿佛听见岁月轻轻的叹息: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澜澜呢?
是呵,澜澜呢?
我弄丢了澜澜,弄丢了那些温暖的岁月,弄丢了......我自己。
白云苍狗,四季更换,归来我已不再少年!
而我那位生我养我的亲爱的父亲,我也弄丢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须发花白,面容憔悴,被病魔和颓废之气深深笼罩着的老人。
短短7年的时间,他苍老的让我陌生,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的壮年男子,再不是那个在我和姐姐面前慈爱与威严并存的父亲。
面对形容枯槁的父亲,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崩溃了我所有的芥蒂和坚持,我哭倒在爸爸不再宽厚的怀里,我答应爸爸,我会结婚,会生孩子,我再也不作了!只要爸爸好好的,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愿意做任何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意找回原来的自己!
可是,我的归来似乎加速了爸爸的离去,也许他只是在竭尽全力支撑,只为见到我,听我说一句释怀的话。
待所有的心事放下,他也放过了自己,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像一棵枯树颓然倒下,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澜澜是个好孩子,真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跪在爸爸的坟前,叔叔给了我十几个耳光,又一脚把我踹在地上,要不是别人拉着他估计要把我打死了,我趴在地上,鼻子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还是把我打死了吧!死了多好!没有人逼我结婚了!除了澜澜,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就像澜澜说的,我看见别人就膈应,我接受不了别人,我没有跟谁赌气!我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别人!
可澜澜,你还是跟别人结婚了,你也说过你膈应,你也说过你接受不了别人,可你还是跟他结婚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这句诗词道尽了多少无奈,那最初的一眼万年,宛若人间四月天,只是,如果人生只如初见,就不会有《钗头凤》的绝望;如果人生只如初见,就不会有梁祝化蝶的哀怨,如果人生只如初见,我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叔叔说,爸爸是被我气死的,他欠我的用命还了,妈妈不欠我,让我给妈妈留条命吧!
这句话击倒了我的软肋,我最亲爱的妈妈,最开明的妈妈,失去了澜澜,她比我难过,我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忽略了这个可怜的老人,忽略了她也想儿孙绕膝,乐享天伦,但她从不逼我结婚,她懂得我的痛,因为她也在痛,甚至比我还痛!我远离家乡,逃避了一切,而她逃不掉,乡下圈子就那么小,尽管澜澜会刻意回避,我忘不了姐姐跟我说,三婶从楼梯上不小心跌下来意外摔伤,澜澜来探望,怀里抱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婴儿,和妈妈狭路相逢,澜澜一声:“大妈,你还好吗?”叫得我妈泪如雨下,回家大哭一场。
那个美好的如天使一样的婴儿让她神思恍惚,她说,那个,本该是她的孙子!
而三婶因为我一直不婚,对我家满怀愧疚,曾经和我妈亲如姐妹,现在见着我家人都躲着走。
这一切是不是该结束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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