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走了,静悄悄地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悄悄地离去了。它留下自己干涸的躯干,带着人们对它的记忆永远地走了。梧桐与学校同龄,今年四十八岁。去年秋天,天还暖和梧桐突感全身不适,三天之内退去夏装早早的进入休眠状态。今年春天它没有醒来,至今也没有任何要苏醒的征兆。它的肢体已经干枯,它的表皮已开始龟裂,它的灵魂已随鹤西行,梧桐它真的走了。
和梧桐的邂逅是在八六年七月份的一个上午,我来报到的那一天。那时的梧桐风华正茂,外表紧凑光滑,躯干修长,枝桠向上,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学校元老岳庆华介绍说:“梧桐是老校长王从彦亲手所栽,至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在两排平房间,在法桐的环绕中梧桐见证了六七十年代西闸小学的兴起与发展,经历了三任校长的更迭。它忘不了老校长离去时唏嘘不已的样子,更怀念自己长个时得到得无微不至的关照。八九十年代,梧桐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时代,西闸小学办企业搞扩建更新名,学校的校长走马灯似的轮番上阵。进入新世纪,梧桐有些老了,表皮粗糙、身躯臃肿、头顶上也出现了死去的末梢。梧桐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雨之后,变得淡定而老城。学校越建越大,校园越来越新,梧桐则一如故我花开花落,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树有旦夕祸福,突然有一天梧桐染疾,在苦苦挣扎了一百天之后,终因精气耗尽,与世长辞。
梧桐的一生是美丽的一生,奉献的一生,淡泊名利不计个人得失的一生。
春天,校园的天空凭添了许多绚丽的彩色,那是梧桐把紫色的玲珑瓶挂满枝头。花开多日, 即便是被风雨吹落 ,也还是不变形不退色,保持着鲜活的摸样。那瓶底盛了蜜,那瓶口留满了香。微风过处梧桐便把瓶里的芬芳送到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那香甜馨人肺腑,让人留恋。夏天,梧桐巨大的头冠下绿荫如盖,孩子们在脚边游戏,鸟儿们在叶间唱歌,路过的老师也会在阴凉里扶一下额头、打一声招呼,停留片刻。冬天,梧桐退去夏装,露出了纵横交错的枝桠,灰色光秃而遒劲,这倒成了越冬雀儿的好家园。每到傍晚,成群结队的鸟儿从外面赶来争得一席满意的枝条,叽叽喳喳地便开始了一天的总结会。梧桐铭记着古老的遗训,只求奉献不讲回报。它喝的是水,吃的是二氧化碳,吐出的是芳香,奉献的是氧气。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无不依赖于梧桐们制造的氧气,无不受益于梧桐们合成的养料。梧桐是一位环保主义者,终身致力于环保事业的建设。他和他的同伴为净化被人类污染的空气整日工作,吸附尘埃,吞咽二氧化碳,几十年如一日,从不请假也不公休无怨无悔。为减缓温室气体效应,为天空的湛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梧桐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他的低调被视为软弱,他的沉默被视为可欺。曾经的邻居,几株月季,羡慕与梧桐的高大得风,妒忌与梧桐的尽享阳光。于是愤愤不平,用尽妩媚攀得高枝依附一能人的力量,硬生生斩下了梧桐的两个臂膀。圆形的绿伞缺了一角,斑驳的光斑倾泻而下,然而月季终不成气候终没有在梧桐的脚下茁壮成长。梧桐带着伤疤,挺着残臂冷眼旁观,所谓的能人终因失道寡助怅怅然离校而去。
梧桐的离去是我们的损失更是人类的悲哀,从此,校园不再留香,紫色不会再现,鸟儿也丢掉了一片乐园;从此,那些尘埃可以肆无忌惮地落在你的衣领上,钻进你的气管里;从此,你少了一位制造氧气合成养料的朋友。梧桐,走好。麻雀鸽子灰喜鹊,女贞丝瓜爬墙虎,春桃樱花法桐树将继承你的意志,发扬你无私奉献的精神,将绿色革命进行到底。愿你的灵魂早日升天,愿你的精神永存林间。
麻雀鸽子灰喜鹊,女贞丝瓜爬墙虎,春桃樱花法桐树集体默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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