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母亲,家境虽然贫寒,她却含辛茹苦把五个儿女拉扯大;食物的缺乏,生活的艰辛,并没有削减她对儿女的爱……
那是一个缺吃少穿的年代,父亲、母亲和五个子女,一家七口生活在狭窄的房子里。母亲常常为食物发愁,但是绝不会在儿女面前表现出来。为了让孩子们多吃点,母亲常常把自己的那份食物,也分给孩子吃。在那个困难的年代,孩子们都没挨过饿,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是母亲。
子女问母亲为什么吃那么少,母亲却对子女说:“孩子们,快吃吧。我不饿!”其实她常常饿得头昏眼花,她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把自己的口粮省给孩子。只为了保证孩子吃饱,让他们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母亲的谎言里,承载的是生活的艰难,也承载着对子女深沉、无私的爱。
孩子们渐渐长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很难买一次肉,在什么都凭票证供应的年代,他们分不够粮食。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却难不到勤劳的母亲。母亲常在劳作之余,去河边捞鱼给孩子们补身体。在食物缺乏的年月,能捞的鱼并不多。但是母亲做的鱼好吃,汤也鲜。母亲最心疼的就是小儿子了,她常把鱼头、鱼身夹到小儿子碗里。而她自己却只吃鱼尾,用舌头舔鱼骨头上的肉渣。小儿子心疼母亲,也叫她吃鱼。母亲却说:“孩子,妈不爱吃鱼。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每当这个时候,子女们都热泪盈眶。哪里是母亲不爱吃鱼,是母亲把最好的东西都省给孩子们吃。
再后来,父亲因病去世,孩子们又要上初中了。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母亲一个人的身上。为了攒够兄弟姐妹的学费,母亲会去居委会领些信封、火柴盒回来糊,利用一切空闲,艰难挣钱补贴家用。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女儿半夜醒来揉揉惺忪的双眼,发现母亲还在油灯下忙活。女孩说:“妈,你明天还上班呢。怎么不早点睡?”母亲却笑笑,“孩子,妈不困,你先睡。”说完,又继续低头忙碌。等忙完,夜已经很深了……
母亲回过头,看见女儿睡得正香。她轻轻地走过去,为女儿理好被子,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离开。几乎每晚如此。父亲去世后,母亲又当爹又当妈,靠自己微薄的收入、勤劳的双手,把孩子们养大。她供孩子吃穿,供他们读书,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但是儿女们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埋怨什么,坚强乐观的母亲,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邂逅了修电线杆的李叔叔,他经常帮母亲干活,搬煤、挑水、安灯泡,大事小情只要他搭把手,母亲肩上的重担就轻一些。左邻右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劝说母亲改嫁,不必太苦自己。然而倔强的母亲,坚决不嫁,不管别人怎么劝,都断然不听。她说:“我不爱!”其实母亲哪里是母亲不爱,她是怕找继父,委屈了孩子们。
孩子们陆续工作后,母亲也渐渐闲下来。孩子们像候鸟一样飞走了,纷纷到大城市生活、打拼,只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母亲经常端一根凳子,坐在门口,张望孩子们回来的身影,有时一坐就是半天,可以说望眼欲穿。但是每当接到儿女们的电话,母亲总是说:“孩子们,妈很好。不要为我担心,你们忙吧。事业更重要!”其实她是不想成为儿女们的负担。留守在家的母亲是那样孤独,谁看见她孤独的背影,都会觉得心酸……
母亲虽然老了,退休了离开了制衣厂,为了找点事情做。母亲又在农贸市场摆小摊,维持自己的生活。儿女们知道后,都很心疼母亲,子女们常寄钱回来补贴母亲,希望她不要那么辛苦。母亲却说:“我有钱!”倔强好强的母亲,甚至拒绝儿女的资助。儿女们寄来的钱,她到邮局把钱取出来分文未动,只是默默地装在一个大信封里面,然后放进铁盒子里锁好。节俭惯了的母亲,舍不得用这些钱。
逢年过节,孝顺的儿女都会回家看母亲。还给母亲买营养品、买新衣服,母亲却说:“我身体硬朗着呢,补什么?不该花的钱,别乱花。我不喜欢穿。”这是怎样一位母亲,从来都是为了儿女,为了儿女的成长,选择默默地付出、艰难地承担。甚至在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仍然摆地摊养活自己,拒绝儿女的帮助和回报。
母亲太辛苦操劳,为儿女付出一生。身体一向很好的母亲,却不幸被查出肝硬化。她住进了医院,外地工作的子女都匆匆赶回。当他们来到子女的床前,却发现母亲已经生命垂危。
母亲已经老了,花白的头发像一把枯草,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嘴唇发紫,整个人都瘦得变了形,只剩皮包骨头。望着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母亲,儿女们悲痛欲绝。母亲在这个时候,反过来安慰伤心的儿女。她说自己不疼,能挺住。子女潸然泪下……
子女们握住了母亲的手,那是一双苍老的,长满老茧的手。母亲就是靠这双手,支撑着一个家庭的重担。想到这里,儿女们感到亏欠母亲的太多了。
可是到了最后,母亲还是没能挺住。她的心跳、脉搏和呼吸都没有了,经过抢救无效,离开了她牵挂的儿女。“我不疼,能挺住。”这是母亲在世的时候,说的最后一个谎言。她的谎言,对子女而言是满满的爱、不求回报的付出,对自己而言却是一种伟大的牺牲。
母亲总是在儿女面前说不累,不困,不饿,不疼,那种异乎寻常的坚强,让每个人都动容。母亲静静地走了,儿女们回首往事的时候,却感慨无数。
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儿女们意外发现一个铁盒。他们打开盒子,看见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钱。原来他们寄给母亲的钱,母亲分文未动,而是把钱积攒起来。儿女们知道后,都后悔不堪,说自己陪母亲太少。母亲辛苦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享过福。
母亲总是用谎言掩饰生活的艰难,用谎言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母亲的谎言里,隐藏着多少悲欢和孤独?母亲却隐忍着、承受着……
母亲就像一颗大树,把爱和温暖都奉献给了儿女,儿女在她的呵护下成长;母亲的谎言,承载着生活的无奈,更多的是对子女的牵挂和关爱。
(原创作者:一缕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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