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五百块的工资,谈五万的恋爱。 ”
如果不是赌气,或许我不会找上F,如果不是坚持,不会有后面荒唐的故事。
拿五百块的工资,谈五万的恋爱,这种不成正比的爱情,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好在F是真心的,或许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或许她许身于我便要过一辈子,或许她有更多的期望,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起共患难。
我买了一辆二手小飞达,骑着上下班,载着F,平淡充实的生活,倒也幸福。
两个月后,F告诉我,她怀孕了。
什么,她竟然怀孕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事实,我迷茫了,怎么会怀孕呢——怎么又不会,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根本就没有避孕。这种想法极为愚蠢,但我怕了,这只是我的第一次恋爱,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这么大的事,F当然要告诉家里,答案很简单,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更不同意生孩子。在家里僵持了几天,F的母亲要带着她去打孩子,她死活不同意,偷偷的跑了出来。
“怎么办?”
“既然你家里不同意,那就把孩子打了吧。”
“行,你说了算。”
“不是我说了算,你说怎么办?”
“是你把我肚子搞大的,现在怎么不认账了。”
“我没有不认账,这不是在商量嘛。”
我们出现第一次争吵,显然,我犯了个错误,低估了恋爱的后果,想着一无所有要养一个孩子,我心里乱极了,但这个责任不能不担。
“妈,我在这边谈了个女朋友,她有了。”
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向母亲求助。得知女友怀孕,母亲让我带着她回家,即使要打孩子,也好有个照应。19岁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件事,更何况F的母亲要阻止我们来往,倘若此时分手,我就真成了一个彻底的渣男了。
F回家的几天里,我大脑里空空的,人类所谓的婚姻就是如此吗,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恐惧,那所谓的幸福又是什么?我幻想着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是调皮还是懂事,一不小心,鞋包从车上滑落下来,险些压到我脚上,要是躲闪不及,恐怕一条腿就废了。
“老板,我想辞职,回家有点事。”
终于,我鼓起勇气去辞职,像我这样的普工,随时都可以招得到,但我是亲戚介绍进厂的,辞职前我事先与亲戚通了气,想必他提前告知了老板。老板问了几句话,还提到了F,我们的事在厂里人所共知,老板的话里也带着质疑,似乎并不看好我们。
结算了工资,不到一千块,够两个人的路费。
大哥比我长一岁多,对于爱情,他也是个新手,他没有劝我,我们的共同语言并不多,但凡我决定的事,他都不会干涉。之前他去了广东,在那边很不习惯,实际上工资要比鞋厂高,我给他写了信,他回家后便来了浙江,毕竟亲人在一起要放心得多,但自从各自有了女友后,我们的话更少了。
对于我的安排,F默认了,她别无选择,我们同年,同样没经历过爱情,更没有经离过如此矛盾的问题。F也辞职了,做包本很难辞职,因为车包必须要有一个搭手,她这一走,她的老乡主没有了做包工,好在有一个车包有事请假回老家,那个做包正好代替了F,才得以脱身。
我们退了出租房,乘中巴去温州坐火车,到金华再转车到镇远,再从镇远坐在巴到余庆,余庆再坐中巴到乡道中途下车,走四公里山路回家。
回家的路,在我心里理了很多遍,但我没有想到,出来一年多,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回家。无数次想,出来后就要有头有脸的回去,带个女友回去,或是一种安慰,成家立业,先把家成了,或许好运气就来了。
F是偷跑出来的,没带一件衣服,她母亲不同意,还请来了她的二姨,要带她去医院,她找了个机会便离开了家,与我私奔。实际上,我们这一出是多余的,但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都是打孩子,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回到贵州老家打,而不选择在医疗条件好的城市。
路上,我们没有太多的话语,大概都在想那个突然来临的生命,不知如何面对她。乘客并不多,能买到硬座,绿皮车里又臭又脏,时不时一辆货车前来,或是漂亮的姑娘,或是上了年纪的臃肿妇女,扯着嗓门喊:“香烟啤酒饮料矿泉水八宝粥……”
尽管,我认为做了一件算是责任的事,却是一件令我后悔的事,我本不应该回家,这一回来,给我的人生,蒙上了一层灰色。
在徐志摩的眼里,爱情是诗,他追求那种浪漫而神圣的东西,为这种东西生,为这种东西死。
张爱玲却说: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爱你。
而我,则是爱情边缘上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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