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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路上

“ 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拼了命朝山上跑去 ”

我抱着八斤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没跑多远,就听见后面有个声音在呼喊:“李桃儿、李桃儿……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多,邻居的呼喊声,婆婆的咒骂声,男人的尖叫、女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我只感觉头皮到脚底一阵的发麻,然后浑身不由的发虚,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拼了命的朝着山上跑去。

我一直跑,一直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要是被抓到,不死也是半条命。中途八斤几次醒来,我钻进树丛中,给他喂奶。看着他稚嫩的脸蛋,眼泪不由的往下掉。

我不敢走大路,一直在山上走。半天后,口渴难耐的我跪在溪边,捧起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就着早已冷掉被压成糊状的红薯,狼吐虎咽的吃起来。半晌,我在泉水中渐渐看清了自己,蓬头垢面,满身灰尘,脸上还被荆棘划了几条粗浅不一的道道,鲜血早已凝固结痂。我掬一捧泉水洗了洗脸,拍了拍额头,清醒一些后,继续往前走。

那晚山间的蚊虫很多,嗡嗡嗡的在耳边飞舞着,我一手将八斤紧紧的护在怀中,挥舞着手臂赶着蚊虫,在月亮暗淡的光芒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白天受到的惊吓,还是因为夜风萧瑟,我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体内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阵又一阵冷汗,我想我应该是发烧了。

走着、走着,饥寒交迫的我,几次都快昏睡过去,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睡着。在这荒山野岭的睡着,万一碰到毒蛇猛兽,又或者杨家人再追出来,把我带回去非把我打死不可。

强忍着困意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了一座房子。房屋里还亮着一盏若隐若现的灯,我困的实在不行。走到了草屋旁,轻敲了两下门。

没人回应,我又敲了两下。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人家,我是路过的,能借宿一晚吗?”

一个窗户被打开一点点缝隙,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从里向外望了望。过了一会,“咯吱”老旧的木门被打开,一对老人站在我面前,惊讶的看着我:“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三更半夜走山路?”

“爷爷,婆婆,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我……我实在太困了。”我强挤出最后一丝的精力回答道。

他们反复的打量我几眼,又看了看我怀里抱着的八斤。嘀咕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家乡话,才把我们让进屋子。我太累了,老爷爷刚让我坐一会,我就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这一晚可能太累的关系,也可能逃离了杨家的关系,我没有做任何的梦,睡的很香。第二天,一阵香喷喷的米粥味叫醒了我。

我伸了一个懒腰,发现我睡的房间并不大,床上的被子显得很老旧但是很干净。八斤正躺在床上,甜甜的睡着。

“妹子,你醒了啊,肚子饿了吧。”老婆婆走了进来。

我起身对着老婆婆鞠躬:“婆婆,昨晚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们,非冻死在外面。”

老婆婆笑着说没什么,指了指桌上的米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我狼吞虎咽的把一大碗粥吃完。

老婆婆一边让我吃慢点,一边问我三更半夜在这座荒山做什么?

我低着头,想着这一年来的种种遭遇,眼眶不禁红了起来,眼泪不停地打转。

老婆婆见状,连忙说:“若不是有天大的难事,谁愿意背着这么小的娃娃满山跑。罢了,罢了,我们不问便是。”

次日,拜别两位老人,在他们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镇上,辗转搭车回娘家。

一天后夜晚时分,我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家门口,摇醒熟睡的八斤,抚摸着他的小脸蛋说:“儿子,我们到家了!”然而,我却不知道,娘家早已不是我的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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