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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无雪的冬天

“ 妈妈被推进手术室,我的泪如雨下 ”

老乡介绍的护工,第二天就去了医院,考虑到要过年了,她只愿意白天照顾,晚上要回家,我想想这样也好,起码我不用带着孩子跑来跑去的了,毕竟孩子的伤口也不能马虎。老乡照顾妈妈那叫一个认真,一天给她擦身2次,没事还给她捏捏手,陪妈妈聊聊天。

煤气公司有单的时候,胖子就背着工具箱上门服务,没单就在家里帮忙带孩子,我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晚上再去医院陪妈聊聊天,2个人天天来回如此这般,但同时因为有了护工的缘故,我也缓解了不少。

妈妈手术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在老家的时候,一大早家家户户就要贴门对,家放鞭炮,欢欢喜喜过大年,妈妈一直在唠叨,家里的门对子爸爸有没有贴,我则安慰她,爸爸肯定不会忘记的,你不在家,他也能把年过好的,毕竟妹妹和何南都在家。

妈妈进手术室之前,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爸带弟弟去相亲了,妈妈交代他弟弟相亲要注意的事项,挂完电话妈妈在病床上哭,我让胖子带孩子先出去,我和妈妈好好的聊聊。

“妈,你别哭了,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也愧疚,这些年我没做过一件让你满意的事情,”用手给妈妈擦把眼泪,“就连当初我和胖子在一起,你都是不满意的,我都知道,妹妹都告诉我了,胖子家里是穷,也没给一毛钱的彩礼,让你失了面子。”

我抬头看看病房的天花板,吸溜一下鼻子,“妈你放心,将来你老了,我和胖子会好好的孝顺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轻轻的抓住妈妈的手,重重的许下这个承诺。

“妈知道胖子是个好孩子,虽然穷,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了,你和他踏实的过日子,我放心。”妈妈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我用手又给她擦了擦,

“妈担心你脾气不好,时间久了会被他嫌弃,”她停顿了一下,“你们都好好的,我也高兴,何南跟着你我也放心,你爸爸今天带他去相亲,希望能够给他说一门好媳妇,你妹我也就不管了,她有文化,从小就犟,有自己的主意,老大也毕业了,有些事我也管不了,”

我一听,这不对劲啊,妈这话感情有点安排后事的感觉啊,我吓的攥紧了她的手,“妈,你想啥呢?你这点小伤,进去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哪有你这么想的这么严重啊,”我一下就笑了。

“我怕麻醉打多了,到时候我就变痴呆了,像你老爷爷那样,啥都不记得?”我的个妈啊,你咋想的这么多啊,我拍了拍脑袋,

“妈,你放心,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和胖子还有你的大外孙,都会在手术室门口等你的。”我给妈妈整理了一下头发,

护士进来病房,开始给她吊盐水,为手术做准备,我应医生的要求,提前去手术室外等候,妈妈被推过来的时候,胖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家三口在门外等她,她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

“妈,你放心吧,等会你出来的时候,我们在门口等你,”胖子笑了笑,“今年我们就在医院过年了,过一个特别的年。”

妈妈被推进手术室,我的泪如雨下。

妈妈,对不起,你今天所遭的罪,都是因为我,这辈子我都要好好的过日子,绝不辜负你的期望,让你为我感到骄傲,自豪。

我走到窗外,看到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一片,广州是一个充满温暖的城市,没有过多的排外,更多的给予我们这些外地人包容和接纳。在寒冷的北方,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广州,是一个无雪的冬天。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胖子把手机递给我,“咱爸打的,你接一下。”

“喂,爸爸,是我,小雪,”我接过电话,传出爸爸的声音。

“你妈妈进手术室了没有?什么情况了?”爸爸的语气里带着紧张和不安,

“爸爸,你放心,我妈没事,就是小手术,如果严重我就不让何南回去了。”我出声安慰,爸爸平时话不多,经常对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这次他会担心,也可以理解,毕竟妈妈的情况,他没见到,我们说啥,他都会带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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