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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天涯的少年,怀揣梦想闯天涯

“ 在不合实际的幻想中,我年纪轻轻浪迹天涯 ”

“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抽烟的样子要故作潇洒,总以为地球就踩在脚下,年纪轻轻要浪迹天涯”,九十年代初,凭着一首风靡全国的《年轻时代》,以及两本三流杂志上看到的香港富豪的传奇经历,年少轻狂的我渴望浪迹天涯,在那些符合年纪却不合实际的幻想中,我年纪轻轻便浪迹天涯。

我去得最多的一个地方是广西,前后数次惊险刺激的广西之行,成了我另类的“西游记”。

在92年之前,我对广西的认识仅限于地理课上的简单识别。那一年的春节,我们厂里出门“打工”的黄艳回来了,她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新潮服装,涂着厚厚的红嘴唇,披肩长发也烫成了更加时髦的波浪头,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嘴里时而还蹦出几句镭射影片里才能听见的粤语,招摇过市无比风光。

黄艳只比我大两三岁,是厂里出了名的问题少女。她在家行大,家里姐弟四人,除了文静端庄的二姐静静,个个都是不省油的灯。黄家姐弟几人和我们家交往较多,一是因为静静和我姐是同班同学兼死党,后来认了我母亲当干妈。二是因为黄三娃,黄四娃和我年龄相仿,小时候我们曾伙同着去偷厂里的废铜破铁,我是偶尔为之,而这哥俩却是远近闻名的惯偷。

这一天,刚跟小飞打了几杆台球回来,还未进家门,就听见屋里叽叽喳喳的一群女孩的说笑声,王艳的声音最大,她那公鸭般的破嗓子很有识别度。

“玉林,我去那个城市叫玉林,比宜宾发达多了,我一个月能挣八百块呢!”

“我们也能去上班吗?”问这话的是高禾,十六岁的她天生丽质,身材高挑,错落有致。高禾家是农村的,她父亲是厂里的老搬运工,她也是我姐的死党。

“当然可以了,你去的话估计老板能给你开一千的工资!”

看见我进了屋,黄艳停住了聊天,捧起座位旁边的一个菠萝说道“二兄弟,你把菠萝拿去削了,给大家都分一分,这可是热带水果哦,那袋干桂圆是给王阿姨的,一袋好几十块呢。”

“你干啥去了,一直就等着你来切菠萝呢!”陈梅梅向我翻着白眼埋怨道,我姐也挥着手把我赶到了厨房。

在座的几个丫头都是我姐的闺蜜,也是我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年龄最大的陈梅梅刚十九,除了我姐,她们都没有正式工作。几人众星捧月般围着黄艳,听她聊着外面的世界。

菠萝这玩意儿我还在很没见过,拿起菜刀不知道往哪里下刀,于是我也回到屋里卖呆长见识。

黄艳掏出一盒“摩尔”女士香烟,扔给我一只,又从别致的小坤包里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只见她手一甩,“铛!”地一声,如同变魔术一般点着了香烟。

“陪老板跳一曲舞至少就能有二十元小费,还有给五十和一百的,特别是那些喝醉酒的,都怕给少了丢面子!”黄艳优雅地喷出一口烟龙,看着女孩们眼中的震惊和羡慕,她得意极了。

“老板喝醉了不会动手动脚吧?”几人里数小红最胆小和谨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呦!你说啥呢!”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黄艳瘪着猩红的嘴唇,大惊小怪般惊呼起来“来饭店吃饭的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老板,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谁真要那样做的话,老板们都会看不起他。”

说完后,黄艳转头看了看我,问道“二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实话,虽然我在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能折腾的,可外面的世界我真心不懂,我只是觉得黄艳的话有道理,逻辑性很强。于是,我也机械地点了点头。

黄艳为我们勾画出一番美好的场景,对于她说的陪舞,我脑海里只有那么一副画面:阿尔芒先生微微欠身,优雅地向玛格丽特小姐伸出右手“小姐,我能请您跳一曲舞吗?”,绅士范儿十足。我家有一本《茶花女》,见少识窄的我只能在书里面截取画面。

黄艳的忽悠是成功的,至少我是信了。沿海城市经济发达,老板们素质很高,个个争当道德模范。我甚至把我在黄艳那里听到的话向刘飞说起,显摆着我的博学多知。

别耻笑我的无知,那个时代的内陆城市,少年们都很无知。如同我们的父辈曾深信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急待解放一样,我们也深信着沿海城市的遍地黄金。

那个菠萝最终还是被我切坏了,看着密密麻麻的菠萝眼,我想了半天,舍不得把它们全部切掉,只打了厚厚的一层皮。夹杂着苦涩刺舌的味道传到嘴里时,我以为它的确就应该是这个味儿。

春节后,黄艳走了,在她走的当天,高禾和陈梅梅也消失了。她俩的家人找了两天后,根据各方面线索分析,猜到她们跟着黄艳跑了。几天后的一封电报,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我们在广西玉林民政招待所工作,勿念!”

玩伴们都去了梦想中的天堂,后来她俩写给我姐的信上,也证明着天堂的存在。我看的那本杂志上说李嘉诚十七岁就开始做推销员,我也十七了,我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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