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茶乡忙碌的季节,赶上周未带着孩子准备回家帮父母采点新茶,也是不巧路上居然堵车,于是打电话给母亲说可能晚点到家,天渐渐黑了下来,可是我们仍然迟迟不能到家。一想到父母的担心便加快了速度,刚到家门口借着灯光远远的一眼就看见苍老的父亲佝偻着腰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焦急地等待着,刚停下车,母亲也应声赶出来,边埋怨边帮忙拿东西,多少次了只要听说我要回家,父母就会早早地在门口张望,特别是父亲会搬个小凳子耐心地坐在门边等待,直到看见我们的身影才安心地露出笑容,那一刻我来不及下车,透过车窗父母那双守望的目光让我心酸不已……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走,人生只剩归途。”当我们读着这样的句子有几人理解其中的真正含义呢?许多人都会认为父母在与不在,人生也不过如此,其实不然,有父母在我们可以来去自由,进退不难。可是父母在时有多少远方的游子日夜都在辜负门前那双守望的目光?饭桌上的各种应酬、KTV以及舞厅的狂歌劲舞、亦或麻将桌上的喧嚣……让我们渐渐迷失了方向,忘了父母期待的眼神而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家的眷念越来越深,我几乎每个星期都回老家,山里的留守老人多,和他们接触多了渐渐也理解了这些空巢老人的寂寞与哀愁。他们大多数都养一条老黄狗,有事没事和它说着话,情到深处会把它抱在怀里唤着儿女的乳名亲个不停,还时不时朝村外的路口望去,这场景我碰过多次,每次除了酸楚仿佛再也找不到别的感觉了,那一次又一次的张望承载了父母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啊!
如今我也身为人母经历着女儿离家读书的日子,女儿每次打电话回来,我就激动不已开始筹备她爱吃的每样东西,明知她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家,却仍时不时走到阳台上透过玻璃窗伸长脖子向街角望去,我重复着父母等我回家的举动,体会着他们那种望眼欲穿的心情,恍惚中我和父母的身影竟重合成一条线,守望的目光聚成了一个点。
许多时候我们毫无愧疚地接受着他们的馈赠而毫无感恩之情,甚至还会埋怨他们做得不尽完美,会因为父亲的严厉而心生怨恨母亲的唠叨而厌烦不已。远方的游子啊,你可曾知道,门口庭院的海棠花开了又落、村口的那棵老树早已抽出新枝、三月的茶香沁人心脾,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一双期盼的目光守望在家门口,温暖着你回家的路途。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买一张回家的船票,突然站在双亲面前,叫一声“爸、妈……”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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