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害怕你,你也让我害怕!
“你妈妈对你好吗?”“不好?怎么会?”“你那你以后长大了会养他们吗?”每次被问及诸如此类的问题,我都一如既往地保持缄默。当然,缄默不代表默认,只是我不确定我以后能否有足够的能力给予他们幸福,即使是简单的幸福,在没有确定之前我都必须负责任地努力,以后用事实回答所有人。
是的,在那17年里,你的确对我很不好,我不否认我在心里讨厌过你,埋怨过你,也为你的不好,为你的冷漠,在无数个黑夜里痛哭过。我不敢让你看见,因为你说过的,你最讨厌见到我哭了。我也害怕,当我委屈到控制不住抽泣的时候,你不问原由地打我骂我的场面。
那天,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正面与你吵架吧?那年,我十八岁了!那时,已经十五岁的弟弟为了看电视强说说没空,还夸大其词说我欺负他,还不帮他洗衣服……你同样的不问原由,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通。
那时,我太委屈了,我想,我已经十八岁了,弟弟也不小了吧?我帮家人洗了十多年的衣服,当然也包括弟弟的吧?可我觉得这是应该的,我毫无怨言。现如今,弟弟也不小了,不应该有独立完成自己可以做的事情的能力吗?我不想事事都帮他干,是因为我不希望弟弟被你们给宠坏了,不但影响他自己的生存能力,而且,以后你们会老去吧?可当你们老了,我不确定我依旧可以一直一直在你们身边照顾你。可是,你们不理解吧?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夜里收拾行李,急着离开那座有你,有你们的城市。
那一夜,似乎大家都没有入眠。凌晨五点钟,你们来到我的房间,说你们并不是“重男轻女”,你们也反思过了,似乎也认识到自己错了。但始终没能说出我想要听到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亲爱的女儿”!
我感到无比失落,拉着行李,离别在那个人来人往却无比陌生的车站。
后来,后来因为距离,我明白到亲情的无价,真切感受到你们在努力填补我所缺失的那份爱……距离真的很美,很美!开出一季繁花簇锦!所有的误解都邂逅在每个月仅有的一次通信中。那时,我想,你们是爱我的!
现在,现在,你们为了挣钱给我们上大学,彼此在不同的城市,每天看着冰冷冷的钢根水泥,似乎也都感悟到亲情的温暖。大学,过去的三年里,为了减轻你们肩上的担子,我忙碌得过度充实,甚至生病都不敢花钱去看医生,最后晕倒在地球的某块土地上,可我想,地球这么大,沧桑了微小的一个皮肤组织算不上什么。于是,继续奋斗在路上!
人们都说,奋斗的青春最美了!我想,我这么努力,将来的自己也必定会感谢现在这么努力生活的自己吧?
那天,我拿到大学兼职的第一份工资,那天,刚好是你的生日,我没有把钱拿去犒劳自己,只买了两张车票,一个蛋糕,一份我最想送你的礼物,去到有你们的城市,只为看看你们。
那天我拿到大学里的第一份、第二份奖学金。我为自己的努力,想到你们可以不那么辛苦而感到无比兴奋,像小孩子般手舞足蹈,并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第一时间和我分享这一份快乐。是的,那一刻你们很开心,还给了我许多鼓励。欢快的聊天中,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第一次听到你们的赞扬,由衷地。
时间煮烂雨,岁月烫伤人。每次在相见别离前后,看着你们日渐消瘦、日渐沧桑的背影,泪水总是那么淘气地跳落眼前,看得视线模糊。那时我想,你们是爱我的!我还可以,我还应该,我必须更加努力,我应该,我可以给你们更好的生活,给你们即使简单也要幸福的岁月。
风轻轻,吹皱了一池春水;秋慢慢,醉落一季绿叶。时光慢些可好,我不愿看着你们慢慢变老;岁月坚强些可好,我不忍看着你们在奢侈的岁月里责备过去的自己。时光太长,岁月太短,我怕我怎么爱你都不够。流水潺潺,只愿在每一个有你们的季节,牵着你们的手,踏着温柔的阳光,漫步在每一个美好的日子里。忘却过去,举杯聚欢,不醉不休!
亲情米粒瘦,距离烟囱长
米煮烟吹
愁碎酒中,一醉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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