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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叔哭鼻子

他还在悲伤的哭,就像孩子一样。不过他应该不算标准的男人,因为他到现在还是光棍。你可别以为他精神不正常,他非常正常。为人憨厚善良,庄里人都非常尊敬他,他就是我的二叔。

他的名字叫任凤来,我童年的第一个梦就是他打开的。记得那时我可能九岁,那年我的太爷去世了。我的太爷即我爷爷的二叔,至于他叫什么,我不知道。他反正不是姓任就是姓王,是我爷爷看他光棍一人可怜而叫到我家和我们一起生活的。

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内心世界满满的都是害怕,似乎这种感觉都要从我的精神世界溢出来了。我经常从太爷死亡的恶梦中吓得满头大汗,那阴气可真是重。走过太爷生前睡觉的房子前都要跑,似乎感觉身后老有人跟着。黄昏老鹰盘旋,深夜鬼呜鬼唔得鸟儿在坡里不停的叫,想想都害怕。

我的太爷算是一个农村的阴阳先生,但我觉得叫他法师更准确。他有一套法术专治肚子疼和外流血,应该说是还是很有效的。

我的太爷留给我最多的记忆就是一直坐在粮席边,防止鸡偷吃粮食。太爷的日子很苦,他可能从来没睡过带棉垫的炕。记得有一次我们村放录像,我看了一小半就瞌睡了,妈妈把我带到了太爷睡得地方,太爷直接睡在硌人的粮席上。我是被粮席硌的睡不着,不过太爷都已经习惯了。那是我跟太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睡觉。

太爷给我和哥哥做的好吃的就是白面炒鸡蛋,特别香。不信你也可以试试,估计那手艺是失传了。

后来我的太爷在坡里拾柴火时摔了跟头,他的臀部被树枝刺伤了。本来也不是大事,但因自己无钱买药,也可能不是我亲太爷的原因,所以家人也没管过。他只能刮龙骨自治,但后来愈发严重。

他也许是想通了吧!最后,妈妈给太爷炒了鸡蛋吃了,太爷把自己的法术传给三叔后就上吊走了。

还是言归正传说我爱哭的二叔吧。也就这年,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正好爬上了我家的绿色窗口,二叔来我家给我画了一条背花的飞龙,那是的兴奋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可真是如梦似幻。似乎感觉我内心的一扇门门被打开了,还是我的二叔打开的。

二叔今年四十多岁了,他是我们村的村干部。他什么都好,但就是爱哭。还时不时就和我的爷爷坐在一起把酒谈古今,叔侄俩老泪纵横的,唉!让人浑身难受。

我的爷爷年轻时当过生产队队长和仓库保管员,那时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爷爷和二叔一样是理想主义者,并不是现实主义者。但是明显的就能看出我的爷爷比二叔有口才且机智。他们就一直从五八九年一直说到子孙后代的为人良心,有时还能扯上我。他们说着说着就哭了,一杯烈酒一滴泪的。

现在我终于懂他们的脆弱了,那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饱经风霜走过人在现实中的种种挫折或者亲信的伤害后,笑着笑着却哭了的生活的真谛。

二叔的哭尤其是酒后,他经常对我们和蔼的说着说着泪水就夺眶而出。尤其是春节大都回家相聚时,他会因相聚而哭泣,他会因我们的渐长而哭泣。

也许我们应该理解,理解一个注定孤独一生且膝下无子还的伺候声大如雷的老父亲的他。

记得假期还有两天返校时他给我讲了个家族的来龙去脉,他讲着讲着就哭了。平时他去劝说吵架的家庭时,也能把自己说哭了。春节里他几乎每天都喝酒,他喝我就一起喝了两三次,每天都红着眼。

那天他对我说,我们这个家族是外来户。我家、他家、大爷家、芳鹏哥哥家、明强家、玉鹏家、云强家、国强家、顽强家、云飞家,我们十家是一个家族。而争贵哥哥家、海飞家、地得这三家则是这里的祖根,他们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不过现在地得家没了,海飞家搬迁了,就只有争贵哥哥一家了。

至于我们是从哪里搬迁来的二叔没说,但我感觉是从天池搬迁来的,因为我好像记得妈妈说过,而且听老人说我传奇的太爷就在天池也盖了房,所以还是有点依据。

老祖宗搬到这里定居到我们这一代是第八代,老祖宗非常有钱有本事。他搬到这里就盖了一个特别阔气的宅院,老祖宗有三个儿子,二叔说弟兄三个都很厉害,是他们奠定了我们家族扎根这个村的根基。这三个儿子,老三是个光棍。老二就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服侍老三了。

这个孩子就是任贵成,他是我市第一个敢于走上反抗国名党军阀统治的人物,我们村在他手里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土匪窝,他的儿子任登彩、任登龙也是叱咤风云且轰轰烈烈的,我的太爷则是老二的重孙,他排行老二,他有个哥哥叫任生荣。

太爷本来也是跟着任登彩和任登龙兄弟反抗国民军阀统治的,但后来两兄弟牺牲了,军阀孔繁锦被赶到四川了。太爷也就归顺国民政府,最后做了国民党康县自卫大队副总队长即握有军权的副县长,人称二县长。

二叔还说他们一辈的平庸和我爷爷那一辈的不容易及爷爷在农业社和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叱咤风云,还希望我能和他们一样。

我听着听着笑了,二叔却说着说着哭了。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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