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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逝

“ 我们都在成长,我们需要学会珍惜。 ”

15年3月写下东西,至今想来,依旧沉重,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直面死亡,毫无准备的死亡,多少次午夜梦回,逝去的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很遗恨,很愧疚,要是当时多上点心,要是当时我也又帮忙去寻找,或许我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不是吗?

15年大年初四,多么难忘的日子,初四,早上起来,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县城玩耍,收拾完毕,去和小侄女打招呼,看到弟妹一个人,顺口就问了一下,家人都去哪里了?弟弟呢?怎么今天起来这么早?弟妹诧异的看着我,说到:你不知道吗?爷爷和奶奶吵架了,爷爷早上六点就出走了,一直没有回来,全家人都出去找了。哦哦,原来是这样,哎,我心里隐隐觉得好笑,多大的年纪了啊,还离家出走,一定是去哪个老人家里,聊天散心了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出发去了县城。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弟妹打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电话,说在水库发现有人,家人里都赶过去啦,去看看是不是爷爷。当时的我,心情咯噔一下,觉得心里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要担心,不会的,就是吵架而已,何至于去自杀呢,肯定不会的,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党员,那么的有坚持,乐观开朗,怎么可能选择这么一条路呢。心里坎坷着,也开始踏上回家的路。当我快要坐上车的时候,再次打来电话,确认了,爷去了,爷爷去了,自杀的,那一瞬间,阳光都有一点发冷了,脑袋一下子有点晕晕的感觉,县城的街道都惨淡的晃了一晃,恍惚中,我对自己说这是在做梦吧,我甚至真的傻傻的掐了自己一下,来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匆匆忙忙我打的往家里赶去,走到爷爷家里的门口,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前的纸扎马,挂起了白布条,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快步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表妹,表妹的看着我,用那双悲伤的流着眼泪的眼睛,我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淌下来,大步跨进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稻草上的爷爷,脸上蒙着白纸,看不到脸色,身上穿着是爷爷经常穿的那种深蓝色的衣服,双脚用蔴缠在一起,身前摆放着祭拜的东西,纸钱、蜡烛、长明灯,我的爸爸和叔叔身上也已经穿白了,看着这一切我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发晕,我走出来,站在表妹的旁边,低低的询问她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不住的流着泪,讲述着这一天是如何发生的一切事情。

停来了一会,我姐姐也赶来了,她问我过去看奶奶没有啊,我说没有,不知道如何面对。停了一会,村里的长者,安排主家的女的,去水库接爷爷的魂,我跟在妈妈姑姑的身后,和表妹姐姐一起出去去了,一路上哭哭啼啼,看着不停痛哭的姑姑,我也不停的跟着流泪,终于来到了水库,寒冷的风一阵一阵的袭来,大门紧紧的锁着,负责的人开始联络村里负责水库的人,剩下的人开始绕着水库看看那里可以进去,大家看着大门旁边散落的石头,纷纷猜测,是不是爷爷就是从这里攀爬进去,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指着水库里面的一个地方,应该就是从那里跳的吧,这是叔叔家里的哥哥最先发现的,当时,那里端端正正的放着爷爷的上衣,上衣口袋里还放着爷爷的老年证,你看,爷爷多聪明啊。我透过大铁门,看着寒风吹皱的池面,恍惚中暗暗的开始自责和后悔,如果我上午没有去县城,如果我在意了,如果我也积极去找了,是不是偶然之间我会找到这里来,当时爷爷还没有下去,而我阻止了,那么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爷爷在这之前就已经有过自杀的念头了,妈妈告诉我,早在几年前就说过自己有这个念头,也是和奶奶吵架了,自己走到一个的山上,看着下面,就想一下子下去,只不过,想到了我上高中,家里还要爷爷看家,我上学的钱也是拿在自己手中,所以犹豫了,回来了。为何我从来不知道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或许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去县城,或许我可以找到爷爷在他自杀之前。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何爷爷会这么的想不通,他自己手里有钱,喜欢听戏,儿女孝顺,子孙也可以说是满堂了,为何呢?大家纷纷在揣测,都说爷爷性格太过刚强,说一不二,过钢所以易折。

葬礼持续了三天,第一天过去之后,第二天,真正开始忙碌了,穿孝,跪拜,烧纸钱,村里的亲戚街坊纷纷前来吊唁,上午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悲伤的父亲,爸爸是那么的悲伤,吃不下东西,腿软的站不起来,看着这样的爸爸,我也跟着痛哭起来,街坊纷纷前来劝说,不要太伤心了,明天才要发丧,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爸爸跟别人说 ,他不懂,究竟爷爷有什么看不开的,昨晚找照片,都没有找到,他把自己的照片纷纷毁掉了。是啊,为什么呢,所有人都不懂得,为何这么决绝的离去,留给家里人这么无尽的悲伤和憾恨。

妈妈也是悲戚着,对我说,“怎么这样的,自己还没有尽孝过一天呢,那些年,爸爸不在家,爷爷帮了那么的多,她都没来得及尽孝啊”,叔叔也痛哭着,看着自己仅仅七八岁的小女儿,拉着她的手,说“快去,给你爷爷烧点钱吧,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爷爷了”,我这不知道我的小妹是不是真的懂得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再也见不到了,但是小妹妹好像懂了什么,沉默的给爷爷烧着纸钱,一张一张的,好像这是一项很神圣的事情。我的哥哥,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哥哥,叔叔家里的儿子,或许是我们小辈之中最悲伤的吧,因为回忆最多,所以悲伤最多,我难以忘记晚上守灵的时候,哥哥就坐在爷爷的脚边,远远的沉默的看着爷爷,静静的留着泪水,我看着哥哥流泪,也止不住的开始流泪。

这让我想起了那年我姥爷去世,大致我也是七八岁的样子吧,朦胧中是妈妈哭的景象,是吹响的杂乱声,除此之外,甚少记得了,那么是不是几年过后,我的小妹妹就像我一样,忘记了,忘记曾经有一位这么可敬的长辈曾经关爱过自己。我不会忘记的啊,怎么可以忘记,即使我和爷爷不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可是姥爷去世那么的早,爷爷满足了我所有对于爷爷的感觉和关爱,小时候,我记得爷爷会给自己买甜甜的糖葫芦,会给自己买冰糕,见到爷爷总是好像预示着口袋里可以有一点小小的零花钱,即使是几毛钱,也可以和好朋友一起买拉条一起分享。

再大一点的时候,爷爷开始带着我们一群小孩子,姐姐、叔叔家里的哥哥、我、弟弟,一起去田地里,拔草,我记得对爷爷说我不想拔草,腰疼,爷爷笑我,小孩子是没有腰的,根本就不会腰疼的。是吗?我以为是,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我比较调皮的,那时候,我开始学骑自行车,那种老式的凤凰牌的大黑车,高高的横梁总是让我难以把握,上不去,我记得爷爷把我高高的举起,放到横梁上边,我已经可以把握好平衡了,短短的腿,可以稍微的蹬着车子前行,唯一的问题,就是不会下去,还要依靠爷爷把我抱下来。

我也还记得那时候上高中,好几次都是感冒回家来,家里没有人,每次都是爷爷陪我看医生输液。当然记忆最多的就是和爷爷一起劳动,一起掰玉米,一起收拾菜地。是的,自从上了大学,这几年,我回家很少,即使回去了,也是待在家里,玩手机,看电视,很少去前面的院子看看爷爷,因为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爷爷的身体很好啊,从来没有想过爷爷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去,留给所有人这么多的遗憾和悲伤想念。

如果可以重来,一切会是多么的好啊,我们每一个人一定会更加珍惜的,可惜没有如果,以前,看着电视中关于离去和死亡的场面,自己也会难过,可是当死亡真正的来到身边,那种感觉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和痛楚。

学会珍惜吧,珍惜自己生命中那些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拥抱,一句想念的话语,一个微笑,一个撒娇,或许冥冥之中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我们都在成长,我们需要学会珍惜,真的需要,不要总是失去之后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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