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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之夜

初秋的夜,已是失去了白天的温热的寒夜。人们大都从一天的忙碌中,开始消停地进入梦乡。不是唯一,只是这里,我亲眼目睹感受了不一样的人们的夜的无眠。这个三甲医院的肛肠科病房的一间,三个床位的病人及亲属。其中一个床位的主人便是我的父亲,今天陪侍的亲属正是当班的我了。

父亲的便秘而导致不能排便已是第四天了,从不以为是大事,到不能排便的巨大痛苦,从在家的简单药物治疗的无果,到昨天不得不住院诊治,由于医生护士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从昨天的药物紧急施救到今天的开始少量排便,治疗效果显著。由于不能排便而引起的疱疹,更使年迈的父亲增加了双倍的苦痛,这不今天专家补充诊治方案,加大多种药量,保守治疗,主要是打吊针,从今天上午九点打针到天黑针药一直进行。

晚上,病房的不眠之夜拉开了帷幕。

同房间的另两位男病友。一个是上午做完痔疮手术的九0后小伙子,陪护的亲属便是同样年轻的妻子。另一个是下午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的不到四十的八0后,晚上陪护的亲属便是父母了,白天陪护的是他的妻子,晚上要回家照顾上学的孩子。

九零后打着吊瓶,在床上不停的玩着手机,小夫妻相互依偎着,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年轻妻子关心的十分到位。一会儿看着吊瓶,一会儿给病号吃药,打完针麻利的把剥好的香蕉递给心上人。到吃饭的时候把准备好的可口饭菜端上,悄悄话语很是投入,不时洋溢出幸福的灿笑。

八零后刚做完手术,躺着一动不动,床上挂着吊瓶,四肢掐满测试心率的线路,活像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嘴鼻里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从农村赶来的年迈的父母,一脸的愁容。看着心爱的儿子受此折磨,眼里明显看出滚动着的泪水。母亲坐在儿子身边,絮叨着儿子的不听话,才导致这次的活受罪,两只手不停的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抚摸着,不小心摸到疼出,儿子会发出一声尖叫。吓得母亲赶紧缩回那饱经风霜的手。他的父亲就像一座雕塑,立在床前,两眼直直的看着吊瓶里的针药,生怕走了针。

父亲的针药比两个小病友的要多。九零后夜里十点来钟就结束吊瓶,小两口在床的一头,似乎有说不尽的柔情话语。八零后到了夜里十一时也打完了吊瓶。因在床上不能翻身动弹,尿意一来,他父亲就将尿壶放入其屁股下面,亲自端送。母亲用温水给儿子擦洗身子。

我的父亲直到凌晨三点才完成输液。八十多岁的老人,在床上连续输液二十多个小时,而且,中间多次挂着吊瓶排便,那是何等的罪受。本来十分健康的身体,这次的病的折磨,已是明显苍老,判若两人了,做儿女的实在心疼。

一夜的忙活。看出了医生护士的职业的神圣和辛苦劳累,作为病人家属十分的敬佩与感激。

当护士从父亲最后打完的吊瓶去针时,已是凌晨三点了。望着离去的护士,房间开始变得一片的寂静。九零后两个已在床上睡着了。八零后的父亲在简易的折叠凳上合身卷曲的躺着,鼻里已发出了鼾声。母亲坐在酣睡的儿子的病床前,也趴着睡着了。

我的父亲无声的仰面躺着,似乎还忍着疱疹的疼痛,半张着嘴,合着眼,还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

看着房间的老的少的,我忽然感到了天地的温暖,房间的病人家属演义的夜的故事,不正是夫妻、父子、母子之间的爱的升华吗?

房间的灯闭了,房间外的病房大厅的灯依然熬着黎明的晨夜,静静的晨夜里,只有丝丝的知了的啼鸣,还伴着病房里的开始入睡的病人和家属。

二0一七年九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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