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八天才是我国传统的清明节,为了避开人群高峰,今晨我和妻子早早赶往涂山公墓,提前给父亲扫墓。初春的早晨空气清新,微风习习,到处弥漫着花的馨香。太阳也比冬天的时候勤快多了,六点多一点儿就已喷薄而出。
对父亲的记忆就像这春天一样,总是那么和蔼可亲,仰视如山。
父亲高大魁梧,脾气直爽,为人仗义,是个标准的山东大汉。看似性格粗狂的外表,却是心细如丝,柔情似水。对我们做儿女的关怀,无微不至。在我上小学的第一天,是父亲搀着我的小手来到学校,一路上左嘱咐、右叮咛,要尊敬老师,团结同学;要刻苦学习,遵守纪律。还一个劲儿的说:“爸爸现在没钱,只给你买了个布书包,等到下个月开工资了,再给你买个好看的结实点的好书包。”听那口气像是在道歉,其实在我的心里哪里懂得什么样地书包好呢。上课了,父亲站在窗口向我望了好久,最后在老师劝离下,父亲才悻悻然的离开学校。现在想想还很后悔,当时沉湎于上学的新奇,没有注意父亲的离去。
有人把男人比作家里的顶梁柱,我说男人还是家里的榜样和保护神。既要挣钱养家糊口,还要保护家庭不受苦受穷,不受外人欺负。男人对家挺的责任是与生俱来的。为了增加收入,父亲每年夏天都要带着我们到附近的张公山上割草,并且晒干,留作冬天卖给牛奶厂换几个钱;为了增加我们的营养,家里喂养了许多小兔子,留作年节或是我们馋了的时候,宰杀几只改善伙食;有时还带着我们到河里捉鱼,顺便传授给我们一些生活常识和做人道理。在父亲的关怀和教诲下,我们兄弟姊妹几人,身心健康,好学上进,像小燕子一样自由自在的成长,后来都分别考上大学,有了较好的工作。
在家,父亲是位好长辈,在单位,又是位有名的能工巧匠。父亲聪明有智慧,在他的手里几乎没有难事,一般技术上的事只需看一看,琢磨琢磨就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自行车、缝纫机是最大的家用机械设备了,人们拿它们非常“金贵”和珍视,出了故障没人能修,也没有像现在遍地开花的专业维修铺。但有我父亲在,大家没有了这些担心。家属大院里不管哪家这些设备出了故障,都是我父亲维修,随叫随到,不收一分钱,有时还贴钱更换配件。为此,父亲有时忙的废寝忘食,比干自己家活还要认真卖力。我母亲开玩笑说“家活懒,外活勤”,我父亲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说“人家找到我了,就要干好,不能耽误人家使用。”大院里有哪家盖房子也请我父亲去帮忙,因为我父亲砌墙技术比修自行车、缝纫机还要好。父亲在帮忙盖房子时,同样也是一分钱都不要。大家都夸他是“当代活雷锋”。在我父亲去世的那会儿,到我们家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寄托哀思的花圈摆了一百多米长。
父亲离开我们至今已经整整十五年了。每当想起父亲对我们的抚养和关爱,心怀感激,永世难忘,为有这样一位好父亲感到庆幸和骄傲。随着时日推进,父亲慢慢进入老年,我们欣喜同时也是心有隐忧。喜的是父亲健在,尚可尽孝;忧的是父亲身体渐衰,如何是好。父亲是个非常自觉的人,他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有病的时候不允许母亲告诉我们,尽量不打搅我们。直到最后因病住院,我们到医院去看望,他都让我们“放心,没事的,好好工作。”就在父亲离开我们的那天,除了母亲和哥哥,我和姐姐都不在场,没有陪伴父亲走完最后一程人生路,成了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一件事。
纸钱悠悠化烟去,清香枭枭寄哀情。我和妻子来到父亲的墓前,摆上几碟父亲生前爱吃的小菜,倾满一盅白酒,献上一束菊花,点上三炷高香,燃起一叠纸钱,鞠躬祭拜,寄托哀思。
青烟随风飘荡,纸灰在空中飞舞。仰望苍穹,仿佛看见父亲在冥冥之中正在注视着我,好像轻声在问“家里一切都好吗?”父亲不逝的灵魂,还在继续护佑着我们这些后世子孙健康成长,保佑着我们这个家兴旺发达。墓前一条小溪清澈见底,向东流去,承载着前人殷切期望;墓后一座青山郁郁葱葱,翠松满坡,记录着前人在世功德。
安息吧,父亲!我们永世不忘你江河一样的生养之恩,牢记你高山一样的护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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