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言之,事儿精自有自己的一番理由。 ”
不几日,村里正式开始分地。那天一大早,村委会门口就聚集了好些人,焦急地等待着抓阄。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抓一块位置好、土质好、交通方便(方便运送粮食)的田地。
“大家都不要挤,按顺序站好,现在开始抓阄!”二虎拿着个小喇叭,朝喧闹的人群里吼着。人群里吵吵嚷嚷,叽叽歪歪了好阵子,才慢慢安静下来,但是依旧有人不满意,嘴里骂骂咧咧,不是嫌弃别人离自己太近,就是嫌弃晚来的那些人,站在自己的前面了。
简言之,事儿精自有自己的一番理由。
根据以往分地的惯例,将全村的土地,根据优良差,分为一二三级地。抓完阄的村民,按照抓阄的顺序划分土地。既然有顺序,那么同一级地,在位置和土质上,也是又差别的。
德环大婶子手气不赖,她抽到了一个靠前的顺序,一脸得意地站在二虎旁边,把顺序记在记录本上;艳红家,抽到了偏后的顺序。不过艳红和吕正也不急躁,地里的收入,对他们来说,就是副业,吕正这些年在外面的屠宰场干采购,不少赚钱。
最幸运的,要数丁顺娘,她小心翼翼从玻璃罐里抽出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写着“3”.
“哎呦,大娘,您的手气老好了,这老半天了,合着您老人家的顺序最靠前喽!”二虎说着,眉开眼笑地将丁顺娘的顺序,记了下来。
韩娥将长长披肩发,在脑袋后面挽成一个发髻。她穿着一条黑色金丝绒紧身裤子,滚圆的屁股,随着她的扭动而来回摇曳。白皙的脖子,从米色的线衫领子中露了出来,分外妖娆。
“哎呦,大兄弟,该我啦!”韩娥恐怕有人趁机抢在她前面,便催促着二虎。
“慌什么!”二虎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韩娥扭扭捏捏将手伸进玻璃罐,翻腾了老半天,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团,小心翼翼打开之后,韩娥的眉头皱了皱,很不情愿地将那张纸条递给二虎。
“呦呵,嫂子,你手气不孬呀!”平时不怎么和韩娥开玩笑的二虎,看着纸条上的数字,略带调侃地说。
“滚一边去!”韩娥白瞪一眼二虎,伸出手像打二虎,二话麻利地一歪身子,她的手落了个空。
等所有的村民,都抽完了签,二虎拿着话筒嚷着:“大家都静一静,我再念一遍抽签顺序,看看都记对了吧!”
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韩娥站在人群里,仔细听着,生怕落下了什么。二虎念到最后,竟然是韩娥!
“这不行,绝对有问题,得重新抽签!”韩娥顾不上抹头上的汗珠,挤到人群前面,冲着二虎大喊。
“大嫂,这不可能!咱都抽完签了,而且都是在全村老少爷们的眼皮子底下抽的,现在都作废,肯定不行!”二虎说着。
韩娥不依,一边哭哭啼啼作势,一边骂骂咧咧。那些语言,无非是大家都没有良心,都欺负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如此等等。
丁顺爹气不过,朝着韩娥咋呼着:“你自己手气不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抓阄之前,没好好洗干净手!”
“你个老东西,碍你什么事,碍你什么事!”韩娥朝丁顺爹啐了几口唾沫。丁顺爹一边躲闪,一边气愤地嘟囔:“什么人呀,这是!”
“我怎么了,怎么了!”韩娥拿出撒泼的劲头,原地嗷嗷起来。
这时候,村支书从村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韩娥见他出来了,便腾地蹿到了他面前,“支书,这是什么事,我一个苦命的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这回要再分上几亩鸟不拉屎的地,可没法活喽!”她泪水涟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村里的人都早已见惯她的这些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连一点同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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