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离了丁顺的日子,那才叫生活。 ”
秀莲带着孩子出去串门了,秀莲爹正在为院子里忙活。院子里有一棵樱桃树,上面结满了樱桃,此时,满树的樱桃正在由青转黄,罩上塑料袋子,那些馋嘴的鸟便无可奈何了。
“她爹呀,秀莲老是在咱家这样住着,也不是个事呀……”秀莲娘在一旁帮秀莲爹搭把手,边试探着说。
“住又怎么着?孩子住自己爹娘家,有什么错呀!”秀莲爹眯着眼睛,系上一个塑料袋子,有些生气地说。
“可是,外面的人,都在说道,都有人传言,咱秀莲是叫老丁家给赶出来的……”秀莲娘怯怯地在旁边补充道。
“放他娘的狗屁!”秀莲爹朝秀莲娘瞪了一眼,“那些说三道四的人,不长眼睛,你还不长心吗?那丁顺是什么样的货色?咱秀莲嫁过去,不但将家拾掇得利利索索,还生养了俩可人的孩子。论高下,他们家谁能比得上咱秀莲!”气愤的秀莲爹,声音提高了很多,微黑的脸,涨得有些发红。
“可是……可是……”秀莲娘见秀莲爹如此气愤,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可是什么?妇道人家,没有定力,别人说两句,你难不成要讲自家闺女送回婆家?这不明摆着让人欺负嘛!”秀莲爹大手一挥,“行了,这事儿甭再说了,我自有自己的想法,决不能让自己孩子为难!”
秀莲娘讨了个没趣,抹着眼泪,“死老头子,就是头倔驴!”她说着,转身去收拾灶房的柴禾,却怎么也收拾不利索那一小垛的柴草。
“哎”,面对被烟火熏得漆黑的墙面,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长长叹着气,一如秀莲出嫁前天晚上,她的叹息。
站在垣墙外面的秀莲,听见自己爹娘的争吵,停住了脚步。远处,丁梅正牵着丁军的手,在树林的荒地上摘野草莓。
“哈哈哈”丁梅响亮的小声,远远地传来。许久以来,秀莲都未曾听到过丁梅如此响亮欢快的笑声了,也许,只有在这里,丁梅和丁军才不会担心突如其来的“灾难”。
远离了丁顺的日子,那才叫生活。
晚饭的时候,秀莲边吃饭边若无其事地说要带孩子回去。
“急着回去干什么?”秀莲爹瓮声瓮气地说。
“看看地里的庄稼去……”秀莲躲闪着她爹严厉的眼神。
“不用回去,庄稼没个早晚,不该收不该种的!在这里踏踏实实住着,不能便宜了……”秀莲爹话说了一半,看了眼正在埋头吃饭的丁梅和丁军,咽了口汤,也将“丁顺那熊玩意儿”一并咽到了肚子里。
“爹……”秀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有些为难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不要再说了,快点吃饭吧!”秀莲爹的语气,慢慢平缓下来。
“她爹,你该不会真同意秀莲和老丁家彻底决断吧?”夜晚的厢房里,秀莲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幽微的月光由狭小的木窗照在他的脸上,泛着古铜色。
“你以为老丁家会同意咱离婚?绝不可能,但咱这次不能就这样算了,也得让丁顺长点记性!”秀莲爹缓缓吐着烟气,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看了老一阵子。
安顿了丁梅和丁军睡下,秀莲独坐在漆黑的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爹娘在院子里争吵的声音,不禁有些发愁。
该如何是好?此时,秀莲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亦不知道她带着孩子一路跑回娘家,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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