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急得直哭,边哭边扯开嗓子猛喊大表哥.. ”
寒冬腊月,傍晚时分,我急匆匆的走出武汉洪山广场地铁站口,迎接我的是漫天飞雪。
雪,鹅毛般的大雪,恣意的狂下个不停,四处白茫茫一片。
路上行人稀少,公交车早已躲得不见了踪影,林立在大街上的指路牌也害羞似的只露出若影若现的半边脸。
看情形,得步行去远在水果湖附近的姑妈家。
这是我与她的约定,只要每年回老家过年,必定先绕路去看她。
不为别的,只为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凭着感觉,我费力的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水果湖方向走去。
也不知转了多少道弯,错过了多少个岔路口,深夜十二点多,我总算气喘吁吁的摸到了姑妈家的小区大门口。
我先敲,后叫,再摇紧闭的大门,可哪里还摇得醒早鼾然入睡的守门人?
路灯疲惫又毫无表情的亮着,大雪仍不打算歇气似的下个不停。
早已快冻僵的我,也顾了不了那么多,索性斗胆翻越铁栏栅,径直朝那幢熟悉的楼房摸去。
可奇怪的是,这次姑妈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论多晚,都会在门口笑盈忍盈的迎接我。
于是,我用力敲门。
任凭我了敲了半天,可门仍然纹丝不动的闭着没开。
我又冻又饿得不行,忍不住伤心委屈的蹲在门前哭了起来。
半晌,门悄声无息的开了。
姑父拄着拐杖,姑妈身披厚睡衣,里面仍穿着我二十年前给她买的那件舍不得扔的紫色针织线衣,双双慈祥的望着我。
我迫不及待进屋,正准备说要吃姑妈包的猪内芹菜馅饺子,哪料姑父却一闪进了睡房,姑妈却默不作声的折身随手递给了张黑白像片给我。
照片上,分明有逝去多年的奶奶,爸爸,还有帅气的姑父,与扎着羊角辫,抿嘴微笑的姑妈。
我正要张嘴,忽见姑父,姑妈双双换靯拿伞疾步出门。我明明记得姑父腿脚不便,已多年没怎么下过楼,可。。。。。。?
愣了一会,我本能的反应过来,慌张的跟出了门。
拖鞋也没来得及换,在楼梯间过道,我急得边追边高喊。
可追到电梯口,哪还有姑父,姑妈的影子?
只见电梯早已到了1楼,随便你怎样摁它,电梯就像焊住了一样,毫无反应。
我正打算拼命的冲向楼梯间飞跑下去追赶,可双腿却像灌满铅似的,半天也迈不出半步。。。。。。
我急得直哭,边哭边扯开嗓子猛喊大表哥······ 妻子摇了我半天,醒来才知道自己又泪流满面的梦见了近年才逝去的姑妈与姑父。
〖后记:〗我姑妈,于前年三月住院期间,交待二表哥给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让我待她痊愈回家后再去看她。
谁知,再次相见时,姑妈已如姑父般,都只是立在遗像中,冲我深情的微笑。
姑妈自年轻时嫁至武汉,依姑父喜爱孩子之心愿,历尽艰辛的育有四子。尽管饱受磨难,但仍难改一生热情好客及爱憎分明的秉性,乃至临老仍能与老家人讲一口正宗且亲切的土方言。
写到此,我早已泪眼滂沱,心痛得无法再续写下去。
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姑妈,您与姑父在那边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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