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故乡十几年了,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怀有的一份特殊的情感,就像那故乡盛开的槐花,一直成了我的记忆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故乡五月蓝蓝的天空,正是百花绽放的时刻,悠悠的空气里,弥漫着槐花的清香。我静静的拥坐在都市这一片清香的槐树林里,如梦的往事就次第飘来。找寻一份淡雅的宁静,就想起故乡那茂密的槐树林飘着的槐花香,还有那一棵百年不死的老槐树的温暖,她们吐出一串串远山的呼唤。好像是对远方孩子的倾诉,勾起我对她们的思念,如是在槐花飘香的日子里,我信步回到我的故乡,轻轻的风儿把故乡的槐花舞弄得香气怡然,幽香袭人,故乡的槐花真的好醉人呀!
每年五月初,立夏时节,是槐树开花的季节,“忽如一夜夏风来,千树万树槐花开”,“圣洁素雅让春色,独具五月吐馨香。”那铺天盖地的洁白,浓郁的化不开的馨香,常使我有一种“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似在云中穿行在雾里漂浮的感觉。
我的老家豫鲁北平原,槐树是一种极为常见的树木。它生命力极强,不管是沟边坎下,还是河堤路边,随处栽种,都是照样生根发芽,长出嫩嫩的枝叶,开出串串洁白的花朵。
我家的院里有一棵老槐树,据奶奶说有一百多年的树龄了,它生长在我老家的屋后,有的树根已拱出了地面,树皮好像龟裂的黑土地,但枝头依然苍劲茁壮,七股八杈如一只巨大的手,似乎要拥抱苍穹,揽月九天。我对老槐树的好感,不光是那一树迷人的槐花,还因为年年都能吃到妈妈用槐花做的各种美食。
每年立夏前,在春雨的滋润下,一串串肥硕诱人的槐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偷偷长出。一朵朵、一串串、一树树在春风中风情万种地摇曳着,散发出醉人的清香。这个时候,也是我们孩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有槐花可以吃。每到这时,我就会挎着竹篮,拿着小钩,奔跑着、欢呼着,麻利地爬到高高的槐树上,瞄准一个合适的树杈,骑在上面,将竹篮挂在树枝上,而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扳过一枝槐花,用手轻轻捋下一把,来不及放到竹篮内,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口中。狼吞虎咽地嚼上几口,那个清香、那个甘甜,简直就无法形容。在当时我们这些孩子的眼中,槐花无疑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
等竹篮的槐花装满后,我会恋恋不舍地滑下树,让奶奶给蒸着吃。每每这时,奶奶都是耐心细致地将槐花用清水洗干净,在竹筐内晾干,拌上白面,在锅内的竹箅子上蒸。待蒸熟后,掀开锅盖,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就会扑鼻而来,馋得我和妹妹在一边直流口水,奶奶就会笑着对我们说:“别急,一会儿就好。”而后奶奶将蒸熟的槐花倒入瓷盆内,将早已捣好的蒜泥拌进去,再滴上几滴小磨香油,整个蒸槐花的工序就算是完成了。
难忘槐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在那个艰难的岁月,是槐花帮我们一家渡过了难关。一到槐花开的时节,我经常在放学之后,带着一只化纤口袋和一个专用的钩子,去钩一些打着谷朵或者刚开的槐花,槐花摘下来以后还可以晒一些,晒干装进口袋,什到时候想吃了都可以的,那个时候随处都可以摘到很多的槐花,回到家以后,母亲就会抽出时间来,把我们摘来的槐花忙中抽闲地在锅里汤一下,然后握成一个个槐花团把水分挤掉,需要随时吃的就拌进一些玉米面烧粥做饼都可以,留作下一顿吃的就要放一些盐,不会让槐花变质,甚至还可以趁着太阳好的日子晒一晒等到晒干了以后装在塑料袋子里封好口什么时吃都可以。在这样的季节里,为了这个家我的母亲是非常辛苦的,她除了起早贪黑在生产队里干活以外,还千方百计地给我们用槐花搭配着做成一些好吃的槐花饼或者槐花粥之类的可口的饭食,由于母亲过度劳累和生活的不好导致了她身体落下了严重性的胃溃疡,为了给我的母亲治病不但将自已家中的可以卖的东西都卖掉了,连左邻右舍的钱可以借的也都被我们家借来了,在治好母亲的病以后,我的家中已是债台高筑了。生活从此陷入了困境。也就成了我们这个家庭长期以来清贫的根源。那年,槐花就成了我们家庭中吃的最多的充饥之物,让我们减少了饥饿之苦。为此我更感激槐花,是它相伴那个青黄不接和那个缺吃少穿的的时代……那段日子自然每顿主食只好用那带着甜味的的槐花来充饥,因此槐花对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真的是一种天赐的食粮!
时过境迁,又到了故乡的槐树飘香的时节,槐花却已不在是人们用来填饱肚子的一种树花了,由于槐树杆成材较慢等逐多原因渐渐地被其他的树种所取代,更在故乡的城乡一体化的发展和建设的进程中,逐步从人们的视线里退去了,而永远未退去的是:我对槐花的思念和童年那个时代的苦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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