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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竟如此猝不及防

“ 你就是个坏熊! ”

[长篇爱情连载]不骚情,不青春08:初吻就这样丢失了

似乎不经意之间,我们突破了原来的关系。

人生不像绘画,很难预想自己会在哪个地方画出什么样的内容。遇上什么人,发生什么故事,这一切都很难预料,遇上了,发生了,都是劫数,上天注定,由不得你。

“哎,学呆子!”我正和一道二次函数题僵持,考量着彼此的意志和耐心,韦一巧回过头来,敲打着我的课本。

我抬起头,没好气地回了句:“干么?烦死了。”顺手把圆珠笔扔在桌子上,圆珠笔在桌子上弹了几弹,滚到了桌子边上,很无辜的样子。

韦一巧倒没介意:“嘻,你把笔撅断就做出来了。你看几点了?”我抬头看墙上的石英钟,放学好长时间了啊,我扫了眼教室,教室里没有几个人,他们三三两两个围在一起闲聊着什么。

“都成了第一了还这么拼,你还让别人活吗?”我苦恼地摇头:“狗屁第一。我的数学太差了,一脚天上,一脚地下,唉”

“哈哈,一张一弛嘛,老师的教导你忘了?考你一下,知道席慕容吗?”

我摇头:“不会又是琼瑶岑凯伦之类吧?”我知道小女生们都喜欢什么《窗外》《幸运星》之流的言情小说,即使在这个复习班,老吕如此强硬和高压,依然还有人偷偷摸摸地迷这类东西,在小女生的桌洞里,在最里层,总会藏着琼瑶的言情小说。

她们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交流类似的话题:“《窗外》看过么?”

“看过,我还看过《烟雨蒙蒙》,你没看过吧?”

“嗯,没看过,但我看过《鬼丈夫》、《水云间》。”

另一声音加了进来:“我看过《一帘幽梦》呢。”

男生当然也有读的,但热情显然无法与她们相比。

所以,当韦一巧问我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什么席慕容大概和琼瑶岑凯伦一路货色,也就不屑地摇头。

“什么呀,席慕容是个画家,也是诗人,她出过一个集子,自己的画,自己的诗,《七里香》,听说过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保尔·柯察金,只知道高尔基,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哈哈……!”我话语里充满了嘲笑。

“你看看这首诗。”她顺手把日记本递了过来,又特意嘱咐一句:“不能乱翻,光看这首诗。”

我接过来,“一棵开花的树”,我念出了声。

“你读一遍,我给你打个分,认真点啊!”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诗写得真不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不由地又读了一遍,韦一巧微笑着坐在那里,看我入迷的样子,她的嘴角上漾起一种温柔的甜美的笑意。

“诗打一百分,你打三十分,干巴巴地,简直是浪费粮食。”她伸手把日记本抽了回去。

“嘁,什么破诗,酸儿巴几的。”我故意装出不屑一顾的神气。

“还破诗?有本事你读几首试试,可笑!”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欲哭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酒祭英雄,扬眉剑出鞘。”

我一口气给她背了三首,挑衅地看着她:“知道谁写的吗,听说过吗?”

她摇头:“第一首好像以前见过,但不知道谁写的,后面两个不知道了。这些诗不好,一个个张牙舞爪的。”

我得意地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不知道吧?第一首是李清照,就是那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大才女,第二个是骆宾王,初唐四杰之一,不可能不知道吧,第三个是1976年清明节青年学生为纪念周恩来总理而写的,很有名的四五运动……”我滔滔不绝地卖弄着,她静静地听着,似乎很崇拜的样子,我特别享受她的这种表情。

“不给你胡扯了,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检查你背诵这首诗。”

“凭什么啊,我没功夫抄这玩意儿,你把日记本给我吧,我背!”

她转过了头,脑后飘过来一句话:“想得美!”

“一棵开花的树,听说过吗?”吃饭时,我问老牛。老牛很喜欢写诗,惠特曼和聂鲁达是他的偶像。

“台湾席慕容的,怎么?”我把韦一巧抄给我背的诗交给他,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转眼又到了星期六,我正向老牛请教一道数学题,韦一巧走进教室:“辛梦远,坐你的顺风车行吧,我的车子在家没修好。”

“王利岳芳她们不是有车子吗,你们一块走啊。”

韦一巧撅起了嘴:“这么自私,捎带着都不行啊,她们早走了,我忘了给她们说。”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其实很愿意干这活,可她在班里这么叫,当着老牛还有其他同学的面,我不知怎么回答。

“君子成人之美,助人为乐是中华传统美德。呆子,你的政治怎么学的?”老牛的黑脸开成一朵花,几个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带着韦一巧,一路骑着车,倒也没觉得累。韦一巧坐在后边,当年正流行苏红的《我多想唱》,她也不管跑调不跑调,忘情地唱着: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

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

高三了还有闲情唱,

妈妈听了准会这么讲

……

唱够了,她就叽叽叨叨地闲扯,一路上几乎没有停住嘴,她说女生宿舍的一些趣事,说老吕以前留下的著名典故,说班里谁是最认真的学生,说老牛的传奇故事,说我与老吕的那次冲突,说她村边的这条河是大清河的支流,最后流入了东平湖,甚至她说到了她的家庭,她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她的哥哥早就参加了工作……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给我说这些,我只静静地听,纳闷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她很安静此时的韦一巧,话多得简直就像风中的高粱叶,“哗啦啦,哗啦啦”停不下来的样子。

“你的名字倒很好,你爹娘挺会起名的。”

她笑了起来:“什么呀,这是我自己改的,他们才不会起名呢。”

“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字呢?”

“不告诉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知道,不是叫四妮就是什么花妮臭妮。”

我不是胡说,在我们农村,哪个家里如果女孩子多,爹娘图省事,经常起这样的名字。

“俺是老二好不?”

“哦,韦二妮,你给自己起名韦一巧,这不是大了一辈吗?”

说着笑着,快到她的村口了,她跳下车子:“我走回家,你走吧,明天别忘了来这里带我!”

好家伙,她把我当成专职司机了,我没理她,把车子蹬得飞快,她的声音从后面追了过来。

第二天,我比平时起得要早,赶到她村口时,她背着书包正慢慢地往前走。

“嗯,不错,不算迟到。”她笑着就跳上了车。

车把上挂着沉重的干粮,那本来是应该捆在后座上的,可为了韦一巧,只能挂了车把上,车把变得不如以前好指挥。

本就破旧的自行车猛得多了这么些重量,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我慢慢地往前骑着,清晨的微风拂在脸上,依然带着丝丝寒意,小路两边的麦苗已开始返青,田野里少有行人。

“你们男生宿舍里也很热闹吧,我们女生可热闹了。”

我们男生宿舍当然很热闹,晚上放了学,总会有几个家伙趴了床头脸几乎贴了窗户上,往前排的女生宿舍看,说什么闭路电视精彩不能错过。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要是给她说了,男生们再也看不到风景,他们不揍死我才怪。

“我们瞎聊,黑灯瞎火地聊,老牛做着梦也会写诗,嘿嘿。”

青春的伤痕

是一条寂寞的长蛇

阳光下蛰伏

暗夜里凶

我又想起了老牛的那首诗,想起老牛满是坏笑的黑脸,心里暖意升腾。

“你不知道吧,你和牛波被称为刷锅二宝,哈哈哈!”她笑起来很放肆。

“刷锅二宝?”我扭过头,好奇地看着她。

“两大丑宝,黑宝和怪宝。”

啊,这真不知道,她们竟然如此无聊,我心里愤愤不平:“韦一巧,那个猪再笨也不会在主人喂它的时候咬主人的手吧,你坐着我的车,还在这里败坏我!”

我故意把车子往不好走的路边上骑,想颠她一下教训教训,可车把实在不听指挥,只听“啪”地一声,我们连人带车摔到地上。

她倒是没什么事,一下子就爬了起来,我却没有那么幸运,膝盖磕到了地上,又被车子砸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我坐在地上,挽起裤腿,膝盖已经渗出了血,胳膊肘也掉了一层皮。

“没事吧,你?”韦一巧两手抓住我的胳膊拉我起来。

我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她捉着我的胳膊,看我那渗出血的胳膊,脸上很是着急。

此时,她离我那么近,她呼吸的声音那么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幽香,那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特有的幽香。

这股幽香让我的内心一时像千万头小鹿在撞。

瀑布,黑色的瀑布,带着某种神秘的,少女的幽香的瀑布,就在我面前。

我突然疯了似的,一伸手就把她揽在怀里。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本能地在我怀里挣扎,在她挣扎的时候,碰到了我刚刚受伤的胳膊,我不由地“哎呀”一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粉脸桃花似的红,她柳叶似的眉毛下,本如两汪清泉似的眸子里好像变成了漩涡,把我的生命完全地漩了进去,我很不得一下子沉到水的最底层!我的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身子,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温!我再也顾不得她的反抗,另一只手扳过她的头,把我火热的嘴唇紧紧地盖在了她的唇上……

玫瑰花一样的娇嫩,散发着一种让我灵魂出窍的馨香。我很不得把她完全箍进我的身子,她变得温顺起来,手抓住我受伤的胳膊,一动也不动,任我揽着她的腰,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我的怀里,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跳。

红红的太阳,天刮着微风,麦苗正返青,田野那么静,整个田野看不到行人。

我两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一动不动,她的长发紧贴着我的肩膀,拂着我的脸庞,我恍惚看到了蓊蓊郁郁的树林,恍惚听到了山涧里春水滑过山岩的声音,恍惚看到了峭拔的险峰,而在那险峰之上,一对乳鸽在巢中扑煞着翅膀,似乎想挣出鸽巢,扑向澄碧的天空……望着那对可爱的鸽子,我突然涌起一种莫可名状的冲动,手也似乎不听使唤地亲近它们,想把它们完全地拢在自己的掌心里,传递我此时言语无法表现的爱和柔情……

她死命地往外拉我的手,恼怒地用胳膊肘子捣了我一下。她终于挣开了我,抽出我的手,嘴里恨恨地说:“你是个坏熊!”

我不敢再放肆,扶起车子,车把摔歪了,我拧正了车把,呆呆地望着她,早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阳光一片娇羞。

她低着头坐上车子,嘴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恨恨地骂着:“怎么不摔死你!”

她不说话,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世界突然那么安静。

到了学校,下车的时候,她用力地拧了一把我的胳膊,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却那么真切:“你是个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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