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超
今天,工作总算可以稍放一放,决定回老家看一看。
推开门,小院依旧清静而杂芜。母亲神态自若地在摊了一院子的麦子粒里坐着,捡拾里面的草秕之类,见我进来,温暖地笑了。
母亲说,你爸去集市了,割些菜回来。所谓割菜,就是买一些肉和青菜。母亲是不吃肉的,父亲也不大吃,我猜想,这割菜,多半也是为了我吧?
走到电吸式水井旁边,那是前不久,父亲由手压井改制的。井边的小小水洼清清浅浅,旁边的几株火香儿由于得水,长得正旺盛,阳光碎金子般从树的枝叶间泻下,宁静安闲。
我拿出相机,拍了几处母亲栽种的豆角、火香儿、兰花。新栽的葡萄开始爬架,虽然小,但一直窜着往上长,这使我想起过去,先前院子里那架老葡萄已经枯掉,新的又旺盛生长了,使我重萌了吃自家葡萄的希望。
父亲从集市上回来的时候,我正打开柜子,想找赵元三先生的一本书,无意中又把我那堆足有二十年左右的旧书稿拉了出来,索性抱到阳光下去晒一晒。写这些旧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年轻,有了感悟就写,写多了,就拿一些到报纸、刊物上发表,剩下的便辑成一本本的书稿,还给这些书稿认真地做了封面,题上名字。封面设计很幼稚,上面的字和画乏善可陈,但今天再看到这些东西,却忽然觉得那么亲切,尽管发霉的味道刺鼻,旧书钉生锈后把纸张染得一块一块的,可是,作为一种过往,我还是有些自珍,尽管知道这些东西很不成熟。又看到一本旧书稿,上面居然有父亲给我的题字:“没有任何一个冬天是过不去的,不要怕。”题字的原因已不可考,重读,心头还是一颤。
我给父亲看这行泛黄的题字,父亲笑了,说:“你一直做得很好”,然后去水井边洗他刚买回的杏儿。井边的小小水洼清清浅浅,旁边的几株火香儿由于得水,长得正旺盛,阳光碎金子般从树的枝叶间泻下,宁静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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