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打在身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暖,也不是多么的闪亮,至少还不足以灼痛我睁开的双眼。屋檐上的雪融化的水一滴一滴落在了门前,滴滴答答杂乱的声音难得的没有让我觉得心烦。我,只是有点无聊罢了。
平摊开手研究起自己掌心的纹路,似乎还算清晰,只不过分外的凉,像屋外还没有消融的雪一样的凉。
是谁告诉我,掌心的温度就是心的温度?
也许我是冷血的,天性凉薄的,所有人都以为的那种会在乎,那大概是人的一种本能,我却不知道我是丢了还是忘了。
有时候走得快了,就把身后的人,身后的事落下了,等到想起来了,就离得很远了,我任由多少碎末的细节就这样在时光里荒凉。突然有些心慌,摊开的手又慢慢地握了起来,紧紧地攥劳。我怕我一不小心放手,眼前的一切就像漂浮的梦,风一吹,就散了。
我记得那时候步履蹒跚的我总是跟在你身后,你会不疾不徐地放慢脚步,悄悄等着我。只是刁蛮的我,总是以嚎啕大哭的无赖方法,逼着你走在我身后,逼着你看着我的背影。我也很难想象,如今连落一滴泪都是奢侈的我,曾经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水,能让自己控制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等到有一天,我步伐稳健的时候,匆匆忙忙就开始上路。等到偶尔走累了,大概才记得回头看看。你再也跟不上我的步伐了,用不着我撒泼耍赖,你只能看看我的背影,或者连背影也会在我的匆忙中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莫名的,我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不单单是外人,再亲密的人也不甚舒服。公认的我的人缘好,可是单就这方面我是孤僻的,无法融入团体的。被拥抱时的肢体僵硬,动作不连贯,甚至是反应颇大,不要以为这是喜欢某个人的标志,因为我是对着所有人都忍不住表现成这样。
可是那时候,你会不顾的我的意愿牵着我的手,那种大手握小手的感觉我算不上很喜欢,但是真的很有安全感。那一刻,掌心是温暖的,你的体温通过那双对我来说大大的手掌传达到我的身上。
我依然不习惯,也不愿意主动牵起别人的手,可是你不是别人,你,到底会是我的例外。
化雪的天气,湿滑的路面,你走在我的身后,被我的步伐渐渐拉远。等我想到你时,只能看见你模模糊糊的身影,我停在原地等你,像很多年前我嚎啕大哭是央求你的那样,等着你慢慢走过来。
我能看出你有多努力的试着迈开你的脚步,但是你又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跤。是的,路很滑,我走的很快很轻松,现在的你做不到我这样了。恍惚间想起,那时候我似乎我会这样,你会对我说,走慢点,别摔倒了。这样的事如今重复了,只不过主角已经不是我了,我也没有那样的底气对你说着同样的话。
我不否认于情感方面,于主动关心人方面,我不单单是羞涩不乐于表现,我还迟钝的依旧像个孩子。我知道我很勇敢,别人眼里的勇敢,很小的时候我就敢一个人走夜路,我就敢一个人在家里过上几天,我就敢在同龄小朋友看动画片的时候看着鬼故事。可是我依旧懦弱到很多时候很多话我都说不出口。
我是纠结着的,半混沌半模糊地伸出了手,在你走过来的时候。我想,那时候你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地走,如今我也该牵着你的手,搀着你慢慢地走。我依旧是不习惯的,我不知道你的手有没有停顿,因为我的思绪很乱,我是顿了一下的,然后我还是牵着的,而且稍微收紧了一点牵着你的手。
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依然如故,比如你的手依旧温暖,比如我的手依旧寒凉。我牵你的手,你的体温还是会传递给我,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的掌心又是温暖的,那是属于你的温暖。
也许很久以后依然是这样,即使是天寒地冻,牵着的手仍是传递温暖,掌心的温度从来没有骗过我。
滴答,又是落下了一滴融化的雪水。走远了的思绪慢慢又凝聚了回来,我看着几个小时前牵着你走过街道的手,静静地一个人,似乎又要开始发呆了。
冰凉的手掌心似乎开始回温,不一样的温度,这一次,又是暖暖的。
这是我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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