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紫色藤椅,轻轻摇曳着这个温馨夏季里瑰丽的梦。
天,在目光刚刚触及时,是那样的高。我因此而慨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我觉得天空是神奇的。我似乎看到了流星划过后留下的痕迹。此刻,它们已经变幻成云。或是流星太多了的缘故吧?故她们推推搡搡、挨挨挤挤地连成无数条银色的线,自由地散落,如同因疲累后完全放松了的孩子,就那样怡然自得地卧在天空里最惬意的位置--那是一缕缕沿着天空垂下的银色珠帘吗?
这巨大的淡蓝色宣纸,如何不是画家们日夜垂涎的宝物呢?亦不知是谁人终是得了先机,如今我才得以在这宁静的傍晚一览这幅精湛的水墨画。说到墨,会给人一种错觉。若说是银墨,怕是也会无人信服吧?但究竟这位画家是如何将墨日夜研磨,以至如今的一点点、一片片、一簇簇的轻盈的银白呢?我仿佛看到了一位金衣冠发的女子,长袖轻掩,纤手轻碾,那浓浓的墨香便轻轻飘来。变了,变了,银白色!终是不寻常的手艺啊!一位长发披肩、头顶发髻圆挽,一袭白衣的男子便劲挥巨毫,一展风姿。我揉了揉眼,意欲看清那男子的神笔大作,奈何欲是想辨得清,眼里愈是一片朦胧呢?
哦,看清了!那是一条银色的河。河水正沿着既定的轨道轻轻漫流。这皎皎之水是如何这般清澈呢?若不是她微微漾起的波纹作了见证,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她确是一条河。一经入眼,我便已成了一尾银色的长尾鱼儿。我游啊游啊,似是这河太小、而它的无形壁垒又太过坚固了的缘故吧?我终是费尽了神力,也游不出。我无法表述它的形状。我因此而有点懊恼,我为何要轻易地将自己圈禁在画家的笔下呢?
瞧,那不是一座银色的庄园吗?银色的屋脊,银色的亭子,银色的几只飞禽零零落落地静立其上,似是若有所思?也罢。意欲纵情高飞也好,心恋故巢而踌躇也罢,人有人的喜怒,鸟儿也有鸟儿的哀乐吧?
目光轻转,忽见亭子周围的一池银水。那几枝清秀的银荷便可作证。几缕银色的微风轻轻拂过,那银色的荷便轻歌曼舞起来。那银色的蕊,娇美柔婉,不经意间被我瞥见,那银润的姿容,便漾起了精致的涟漪。几只银色的蜻蜓,也来参加这场快乐的舞会了。此时,我竟难以自控地心生一怨了。这几只蜓,莫非是太过慵懒了吧?诗人笔下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让我对这几只蜓心生恼意了。缘何,侍到花瓣晶莹,花蕊吐芳之时,你们才来?莫非你们不知这世事无常,风雨如晦,时光荏苒?转瞬之间,季过花落,奈何留你一腔余恨呢?
目光飘移,莫非那是一株银色的芝兰吗?哦,我久久寻你不得,原是你住惯了泥土,已经飞入天空了。我看到了,你的身边竟然婷立着那么多株美艳的不知名的花。我原也应该因此而放下心来。我以为你并不孤单。你亦是自始至终都轻绽笑脸的。一只银色的蝎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蛰了一下你的一片花瓣。我仿佛听到了你因疼痛而发出的惊呼!只可惜了那片银色的花瓣,在这似是恶作剧的小蝎消失不见之后,便轻轻滑落了。若是季末残花落,也便罢了。奈何"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真真是可惜了我的芝兰!若是平日里,芝兰能自修其身,委敛剑香,怕是也不会被这蝎蛰伤吧?
不知何时,几颗晶亮的星已经点亮了夜空的深遂。我的紫色藤椅还在摇。一丝冷风轻拂而过,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也罢。月还未见,见了怕是又要难免伤怀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终是又要惹醒一腔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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