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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一抷黄土.道离别

奶奶走了,永远地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纷纷扰扰的花花世界,就在不到一个月就到2016年的时候。

坦白说,心底深处并没有和奶奶多深的感情,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的离开,我会有多感伤,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她,想起有关于她得过往,使劲拼凑一段连绵的记忆。

奶奶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地道的能吃苦,能干活,能省吃俭用的身材矮小但非常有力量的女人,,我不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因为能吃苦能干活所犯的傻,所遭的罪,所含的冤。

在我所有的记忆中努力地搜索了又搜索,但无论如何都搜索不到她给自己买吃的,买穿的影像,有的只是佝偻的背影,拖着一双不怎么利索的腿走过来走过去忙忙叨叨的画面。

奶奶总共有包括我爸爸在内的五个儿女,在我的记忆中,一丁点她的孩子们洗衣、做饭、洗碗等琐碎家务事的印象都没有。小时候因为爸妈都很忙,我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有十三岁的时候或许更早就已经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还会洗妈妈和妹妹的,自己做饭洗碗了,而大我十一岁的小姑姑却什么都不用干,也什么都不干。

算上叔叔家的孩子,我们一共姐妹四个,除了我是跟着姥姥长大的,其他三个姐妹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是十分“小气”的,也有典型的“重男轻女”“欺软怕硬”的思想,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被她藏起来,藏到做饭小屋的某个缸里,藏到某个我们基本上找不到任何的犄角旮旯,因为婶婶比较“厉害”,经常因为奶奶藏吃的或者不给干活就去奶奶家骂骂咧咧,甚至有时候还会“拳脚相加”,摔东西,抢东西,骂街等等,对于这些爸妈还有其他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的,因为越是这样 ,奶奶越是会“怕”,越是会“偏向”婶婶。

……

后来,我上初中了,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后来的后来,我上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后来的后来的后来,我上大学了,半年回家一次,,随着这渐渐的“后来”,见奶奶的次数越来越少,说的话越来越少,了解的也越来越少,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有多少离奇曲折的“故事”,只是再后来,不知道怎的,奶奶的腿就一瘸一拐的了,奶奶跟我说是骨质增生,那时候我还挺感慨,“奶奶老了,腿脚不怎么灵活了”,只是我不知道的事,其实是……(奶奶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奶奶腿疼其实是被不知道多久以前,被婶婶踢得,烙下的隐患,这个在现实中真真是我无法启齿、无法跟外人道的实实在在的“家丑”)

一年前,也就是还有一天就到2014除夕,即将要迎接2015的时候,叔叔给妈妈打来电话,让赶紧回去,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奶奶已不省人事,周围围着一大遭的人,只是大姑家的儿子再给奶奶喂水,我接过喂水的碗,弄了点类似麦片之类的流食一勺一勺得喂下去,很快奶奶的脸色有了血色,不再煞白,妈妈赶紧打电话联系医院,送到医院说是摔的,颅内有积血,不做手术可能会维持几天生命,做了手术有可能生命会维持更长,也有可能立马停止呼吸,,历史性的传奇笑话又来了,叔叔和婶婶非说,都已经这样了,做手术没什么意义,还得遭罪,话是这样讲,谁都不想自己的老人受罪,但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就这样一天一天得等死??爸爸和叔叔经过激烈的争吵,终于还是做了手术,手术算是成功吧,因为奶奶并没有立即停止呼吸,就这样我们一大家子,就这样在医院里度过了2015的春节,好景不长,婶婶非说奶奶不行了,初几就楞给奶奶弄回了老家,庆幸的是奶奶再一次活了过来,遗憾的是奶奶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再也动不了了,通俗地说,奶奶瘫了。

这一年时间里,都是爸爸、叔叔和二姑轮流照看奶奶的,可能是奶奶觉得冤屈又不能说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整天躺着浑身不舒服的原因,也可能是爱哭的老毛病,晚上一到睡觉的时间,奶奶就会叫,所以时间长了,任谁的身体都耗不了,所以只能三个人轮流看着,好笑的是,一到叔婶照看的时候,奶奶的脸色就不好看,长时间躺着咯出来的伤也会恶化,但谁也没办法,只能轮到爸爸和姑姑的时候好生把伤口清洗,涂点药膏。

元旦的时候,回老家看了看老太太,让我恼火让我愤怒的是,到哪都找不到热水,真的想拿个砖头想去把两东西一下拍死去,后来在旁边的小壶里还有些许的水弄开了喂给了奶奶。

12号,在我刚回来一星期后,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奶奶没了,我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情绪,到底是该悲伤,还是为奶奶的解脱有丝丝的安慰。

在眼看着奶奶入殓的时候,煞白的脸,僵硬的身体,我才知道,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终究是骨血浓于水,我是挣脱不了这悲伤和不舍。

这几天特别冷,连土都冻得挖不开,奶奶下葬,即将要被埋在这冰冷的土地的时候,我歇斯底地大哭,许是真的难过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奶奶这一世所遭受的苦难和冤屈。

就这样,在严寒里,在并不温暖的阳光下,我哭着扬下一把黄土,算是道这一世我们的离别,如果还有来世,愿您别再这样“傻”,别再有这样的苦,这样的难,这样的冤屈。

唠唠叨叨这么多,林林总总的故事就到这里画上了不圆满的句号。

夕阳西下,恍惚间奶奶还在,爷爷还在,我们都还没长大,都还在老院子里那棵枣树地下乘凉,还在那棵树下的那口缸旁、那张小桌子上围着一边吃饭一边为奶奶藏了什么吃的、偏向了谁或是别的什么而争吵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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