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篇征文题目时,一个身影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她便是我的曾祖母,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留给后人一段佳话的老人。
听妈妈说曾祖母是八岁到我家的。那时,她的父亲是一个秀才,要赶考,路过我家把她丢下当了童养媳。好几次她都要回娘家,可当她正真回到娘家时,父母已亡,只有哥嫂。那时她已经六十岁了,她就打算在娘家附近的寺庙出家,姑奶奶知道了,和姑爷去找她说是我爷爷病入膏肓,等着见她,她情急之下回来了。知道是姑奶奶骗她,她气得睡了几天。
曾祖母一生颇为传奇,她是我们家族的大当家。记忆中的她干练,仁慈。家乡的人对她都十分敬重。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她都要去庙里上香。每次去上香,她都要蒸十二个小馒头,然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拖着我。那时我还太小不懂她在祈祷些什么,但是听乡亲们说曾祖母会未卜先知,村里人丢了东西经常让她算算东西在什么地方,是否安在。当然这些我是听村里人说的,我没什么印象。
曾祖母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她给叫花子给饭吃。小时候家里很穷,大人小孩每天只吃一顿面食,并且每人只有一碗。记得那天,小叔来我家吃饭,妈妈把做好的饭刚盛上来,一个叫花子进来了,他的眼睛很奇怪,好像不大看清楚东西,我们那里的人管叫这种人为“麻眼子”。他一进门就说:“老好人,行行好,给我点饭吃吧!”当时我们几个小孩非常害怕,在大人身边紧紧挨着。
这时小叔生气地说到:“你出去,我们都没饭吃,哪有多余的给你?”小叔刚说完,没想到曾祖母把她的饭给了那个叫花子,她说:“我刚吃了一口,你不嫌弃就吃我的吧!”小叔气得一把夺过来,:“奶奶,你给他了你吃啥?”正吵得不可开交时妈妈进来了,问了事情原由后把她的饭给了曾祖母。那天妈妈没有吃面食,喝了点面汤。当然,这件事还有后续,那就是曾祖母去世第二年,那叫花子又来我家了,他喊着要见曾祖母,妈妈告诉他曾祖母已经去世一年了。他在门口呆呆站着一个劲地抹眼泪,还给妈妈说:“老奶奶真是个大好人。”
这第二件事,那就是关于曾祖母去世的事。当时我只有六岁,但发生的种种事,在我心头始终抹不去。曾祖母是1994年正月初九早晨6点多去世的。记得曾祖母去世的前一个晚上,夜刚交半,月光格外明亮。快一点的时候,听见曾祖母向妈妈要酒烧柱香。妈妈怕惊动爸爸就倒了点水,曾祖母看都没看就生妈妈的气,:“你怎么骗我,给我倒的是水不是酒?”后来她们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就睡着了。不一会儿,我又听见曾祖母开始嚷了:“不行,就要她给我接尿盆,从来没让她接过,就这一次。”原来是曾祖母要我给她接尿盆,被她们的吵声惊醒,我就顺从地给她接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听见曾祖母给妈妈说:“我快不行了,给我把衣服穿上,我要走了。”那时太小不懂什么是走了,半个小时后曾祖母永远离开了,我才明白什么是走了。就在曾祖母下葬的那晚,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那晚,天非常黑,星星在天空闪烁,我和奶奶刚要睡觉,听见爸爸喊妈妈:“赶紧出来,看那是什么?”原来是两匹狼在曾祖母生前住的屋顶的毛毛刺下卧着,妈妈喊了一声,那两匹狼没动静,后来爸爸扔了一个土块那两匹狼就起身走了。第二天爸爸去看狼的踪印,说他一直跟踪到曾祖母坟前突然不见了踪印。至今我都非常好奇那是怎么回事。
记忆的倒带又被拉了回来,祈祷曾祖母在另一个世界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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