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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十年

友谊,是放在橱柜里不翼而飞的半只鸡,相视一笑。

——牵尘1991

走在我前面的,就是他了,手里抓着政治书,拿书的手摆的特开,另一只手时不时捋一捋油光发亮的发型,踢着一双泛旧的板鞋,走路有点儿拽。

那年,我高一,他高二,这条笔直又深邃的小巷我们来回走了两年多,一张床三床被,睡了两个春秋,正所谓:同房同床不同被,同高同瘦不同班。

他作为这里的“原始居民”,对后来者还是蛮照顾的,比如,原本扫地拖地擦桌子此等行当,一个人就够了,出于谦让,分我一半;再比如,巴掌大的镜子摔碎了,捡起来一人一半,也可以凑合着用用。

那时,不能用“穷”来形容我们,“寒酸”还可以。

由于租住在县城,离家较远,我一个月回去一趟,他大概六周。记得那天周末,将晴未晴的天空还算明朗,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裸露着或深或浅的积水,积水混杂着老城区的嘈杂,被一个个脚印带进理发店,带进杂货铺,甩落于街角,踢进了瓦棚铺,仿佛处处都弥漫着这个历经沧桑的老城,该有的“味道”。

我俩一前一后谈笑风生,沿着长长的老街走回宿舍,合计着吃些什么,板板手指来回算算,这个月多余的费用能凑合着买只烤鸡,于是他兴冲冲的跑去市场买了只不大不小的鸡,我则去不远的大排档买了两盒米饭,每次都盛得满满。

等他一到,我俩就吧啦吧啦兴致勃勃的吃起来,吃得不亦乐乎,平时的荤素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颇为新鲜。吃完饭,还剩半只鸡,舍不得吃,用袋子原原本本的装好,放在房东的橱柜里,留着明天早饭吃。拿上钥匙,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弄,走到县城外高高的大坝边散散步,吹吹风。

长长的大坝,夏天微微的凉风伴着湿度相宜的空气,他偶尔会跳上坝圩,高举“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旗帜”,发挥一下满满的雄心抱负,放两声“炮仗”。偶尔,也平躺在坝圩上,讲一讲他心仪的女生,这种感觉,像是拥杂的人群里偶瞥一抹单单身影,或纯白,或鲜艳,眼里容不下拥挤,一切都是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很自然……流畅,或许是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散步回来,我们也没有放松过学习,夜里我一般 十一点多入睡,他要晚睡一两个小时,第二天朦胧的读书声,一定是从阳台上传来的。我刷牙洗漱的时候,他在厨房里大声喊我,说是鸡不见了,以为是玩笑,继续刷牙,没理他;再次喊我,才半信半疑的跑到橱柜,看着橱柜里连个鸡骨头子儿也没剩下,空空如也,愣了一会儿,不可思议的笑了,鸡真没了!美美的早中餐不翼而飞!那可是我们板着手指头,从碗里扣出来的!

三年前的你,像足了十年前的自己

三年前,也是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来到我的大学,为研究生复试做最后的准备。“寒酸”已经不能形容七年后的我们,“窘迫”刚刚好。因为窘迫,三年前的大床换了宿舍小床,三床被变成了两床,那床小儿薄的单被,高中也在。

记得那天天气不错,我骑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哪都响的自行车,经过路旁的柳树,抽了新芽,停在北门的路边。没多久,看见迎面走来的他,走路依旧很拽,背着一个不大的书包,不看脸的话,放在初中生里也挺像。

因为之前来过,寒暄的话不多说,来的前一天,室友帮忙打扫宿舍,当时卫生“五星”的宿舍,除了床有些挤,住着还挺舒适。

之后的许多天里,他早出晚归,平时见面的机会也都是吃饭和晚上,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高中的那段生活:他睡得最晚起的最早;不停学习,不停憧憬,不断提高,不断追逐,不断积累与奋进!

有天周末,我也跟着去了,图书馆二楼自习室,平时在班里看书,不常来这儿。因为学校的情侣数量居高不下,去或者不去,都一样,在哪里都是看书,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儿。

这天的事儿,发生的有些“走神”,他看着看着拿起杯子自然而然的进了厕所,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冲了杯开水,尔后悄悄地走回来很神秘的告诉我,他可能进错了门儿?反倒是把门口的小姑娘搞得一愣一愣的怀疑男女标识是不是挂反了,硬是站着不敢进去……

距离复试没两天,让我陪他一起去学校对面的寺庙清静清静,我知道他的意思,便欣然前往。山寺的桃花开的很是时候,让还没复苏的春天多了一抹风景,变得春意盎然,突然间心情也变得不错。

看着他在佛前虔诚的样子,随手拍了张照片,见证这些不负生命的时光,千锤百炼,十年一剑。在他复试的这些日子里,我们交流思想,交换想法,闲聊过往,品论当下,颇有古人进京赶考,协友同行之感。

当复试已过的消息传来,恭喜之余欣喜不已,这十年,年复一年,像足了十年前的你。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一路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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