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怪毛病:常常好端端地便莫名其妙起来。每当这个时候,妻子总会拍着我的肩膀戏虐说:“发什么呆呀!你又在想那个女人了?”
我可怜的妻子啊!连你也不懂丈夫的心,我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呢?世上有你,我还想别的女人吗!你不知道,我发呆的原因不就是为了你吗?这生与你有缘,那是我素来相信缘的真正应验吧!我才知道并懂得,这种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个缘的正真存在啊!
当我面临着穷困潦倒、前途无望与婚姻渺茫的艰难岁月时,有你这样一个异性伴侣能在风雨飘摇、秋茶淡泊的世间相遇就足以温暖我那凄凉的内心世界;于是,我的笑有你的温暖而发芽;从此,我濒临灭绝的灵魂又滋生于你嫁接的枝头绽放:是你为我燃起人间烟火;是你为我拉拢着夜的幕帘;是你为我撑开黎明的寒露;是你为我酝酿了爱的甜蜜。
假若用坐标定位我,不偏不倚我就在你心中;假若用数学的理论来形容,我对你的爱又是无限的。
一个女人,仅有的是点点体温,而你的举止言行、音容笑貌都散发着超长的温暖与热情,正因如此,才使这个家园十分温馨,温馨的家园应归功于你,而且来之不易,我要珍惜。
你算不上美女,与我一样是个丑人儿,一身的朴素与单纯;但事实说明,你比那些美女更有浓郁的劳动妇女的韵味儿。曾记得,那时还是我们的新婚燕尔,你就陪着我一起劳动,这里的地理山高沟深太恶劣,你稚嫩的肩头上就架起了无情的重担,你打着趔趄一步三晃,每到山顶,你就汗流浃背。那时我心疼你,劝你再不要担担子,你却安慰我说:“燕子垒窝,一个衔泥,一个衔水。”有你这句话,就算我化为灰烬、扑入红尘,我也铭刻于心。从此以后的生活,你成了燕子,我成了燕子,我俩翻飞天地之间,耕耘着爱的绿洲,有了爱的耕耘,炎炎烈日便化为我们脚下的凉爽,三九严寒便化为我们胸中的滚烫,“八千里路云和月……”我们唱着、耕耘着;耕耘着、唱着。
我心中在说:“你嫁错了人,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一个虚伪荒谬的人。”
当我在生活的原始森林之中被自然所淘汰后,我孤独悲伤、踽踽独行又无所适从,在我精神将跨命运多舛的灵魂将要窒息时,能碰上你,算你恶运。我那副狼狈不堪的可怜之极般的形态,马上获得了你的同情与怜悯;一个柔弱的多情女子,便毫无察觉地取信于面前的摇尾乞怜,你的青春就这样走向了付之一炬。
我心中在说:“没有你爱的奉献,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明天,更不会有我的谎言萌芽的土壤。”
谎言啊谎言,多么可恶,又多么可歌。没有任何可斩谎言的利剑,也没有任何可歌谎言的随意琴弦。亲爱的,只有我知道那把利剑的闪闪光茫,只有我能弹出心中那枚琴弦的音律。原谅吧,亲爱的!一切的谬误都是爱的化魂。倘有来世,你做我的丈夫,让那晶莹的剑光与凫凫的音律从你心中飞出,然后穿越渗透我的心房,让你也感觉谎言之中存在爱的伟大,你再大我十岁好吗?
如今,我俩已为人父人母,思想起当年之情景,我眼前便又浮现出那辆迎情的轿车来:你坐在前面,头无别花,身不着纱,朴素得哪像新娘?二百公里路程,颠颠簸簸,轿车如同奔跑在蚯蚓的脊背,那叫迎情吗?不,那叫爱的结合;还不确切!叫它结合的爱;也不确切!那么把它搁在家中便恰如其分!从此,你成了这个家中的主人公,你为这个家缝补、浆洗与维护。因为有你缝补,这个家才从破烂中解脱,一步步地迈向完整;因为有你的浆洗才使这个面目全非、灰尘遍地的家变得明丽纯净;因为有你的维护,才是这个家长出了欢乐幸福的翅膀。
你,一个不为人知的女子,却在我的心中扎根多深啊!眨眼之间,岁月把我们度入了八年幸福的江心,我们继续向着幸福的彼岸划桨,我多愿这美好的幸福时光放慢脚步,去细心品尝这岁月的苦甜酸涩。
我心中在说:“你嫁给了一个寒酸的穷光蛋、无能的弱者。”
我除拥有你的爱再一无所有,也许是我的寒酸驱赶走你脸上的朱颜。你不涂脂抹粉,来去总是只带一身风雨,你当初皓月般的脸上泛出了灰云般的雀斑,每一个细小的皱纹都是风雨汗水镌刻的脚印;可你容颜的转变却正是我爱的深化。当我在生活窘迫、病魔缠身之时,面对着无情的岁月,弱不禁风的我便淌出了一个男人哀默的泪珠儿。是你用爱托起我生活的支架;是你用爱的拐杖扶我站立;是你用爱的手帕拭去了我的泪花。
我心中在说:没有你这生的顾及与爱护,我将被艰难生活的海洋淹没、窒息而死;也许使精神的支柱断裂天塌地陷、粉身碎骨;也许使我的病床变得冰柜般的寒冷、最终在寂寞无助之中僵冻;也许我会流尽男人泪、把那颗脆弱的心冲刷成弯弯河床。
你从来不因为嫁给一无所有的贫穷而叫苦连天,也不因为嫁给一个软弱者而生活无望;你只是顶着艰难岁月默默无闻地稳步徘徊在耕耘之中,为这个家酿造着幸福的甜蜜。
今天,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是你爱呵护的奇迹,在我心中铭刻成一座丰碑:一个亲爱的、伟大的女性!
(作者:西女)
作于2008.3.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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