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男孩是青梅竹马, 男孩喜欢女孩,但是到了高中,追求女孩的男生很多,都是家境优渥,品学兼优的,男孩自卑了,再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孩很漂亮,但到了大学,女孩的生活过得很放纵,同学们都叫她茶花女,陪她睡的有老板、有教师、有追求她的男生、甚至是粗鄙的校工……
看着放纵的女孩,男孩想阻止,可是每次只要上前一步,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卑如尘埃,那时,脚步就如同触电一样地缩了回来。女孩在其他男人怀里或是撒娇,或是开怀大笑,都那么美,那么美,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到了最后,泪也不会流了。
有一天,女孩病了,男孩混在去看望她的人群里,悄悄地,把一束康乃馨放在她床头的玻璃杯里,走时关上门的那一瞬,男孩看到躺在医院雪白床单上的女孩好像是在对着自己笑一样,应该是错觉吧?
不过,阳光下女孩的笑脸男孩注定记住了一生,太美了,阳光里的尘埃衬托得女孩格外纯澈与温顺。但男孩想,尘埃而已,总会落定的啊,美丽的女孩需要的是阳光,而不是那些弱小的尘埃……
从此,每天都有许多人去看望女孩,男孩也总是准时又悄悄地在她的床头插一束康乃馨或是满天星。
出门时,男孩总会有一种幻觉,女孩在对自己笑,那个笑容就像小时候的一样,单纯,可爱,还有一点点撒娇似的嗔怒。有一次,男孩甚至觉得女孩小巧的嘴巴朝着他动了一下,感觉是两个字:真傻!
一段时间后,除了他再没有人来看望女孩,男孩没有人群的掩护不敢推门进去了,他就去问女孩在的主治医生,得到的答案是女孩染上了一种不能治疗的病,是通过性爱传染的,大约只能活一年多了。
男孩看着半掩的病房门,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女孩正在午睡,阳光映在她的脸上,光中尘埃飞舞,女孩可爱的鼻子匀缓地呼吸着。男孩没忍住,在上面轻轻地吻了一下。
女孩缓缓地睁开了眸子,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笑,他可以肯定,这一次,女孩绝对是对他笑的。好开心,男孩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处,女孩笑得更灿烂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滚烫的耳边吹了一口凉气:“真可爱!”
男孩看着女孩的眼睛,没说话,就这样,一看就是一整天,夜晚到来他觉得女孩的眸子在闪闪发光。
第二天一早,男孩回到学校,请了假,收拾了东西,和女孩一起住进了隔离病房,其实女孩的病不必隔离,是男孩提出的要求,他想,过去的已经不可挽回了,从今天起,他要和女孩一起走进坟墓。
下辈子,绝对不再错过了。
隔离病房里,无人打扰,时光已经不再重要了。白天,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或者在耳边私语,但绝口不提过去的一切。夜晚到来,在女孩的允许下,男孩温柔地进入她的身体,用肢体的碰撞表达着心里多年来漂泊无依的爱意。
隔离房雪白的灯光下,女孩白皙的脸和略为丰满的身体一天天地消瘦着。一个月后的夜晚,突然感觉不到女孩的心跳了,男孩慌忙地打开灯,他看到女孩的美丽的眼眸深陷了下去,身体消瘦得几乎没有了一丝脂肪,但嘴角依旧停留着幸福的微笑。他知道,那笑,是女孩专门留给他的礼物。在生命最后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只是, 记忆什么的……不重要了。
男孩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希望死神早一些来接他去和女孩在那个世界相聚。
第二天,女孩的主治医生告诉男孩:你没有被感染。
男孩吃惊地看着医生,这不可能!一个半月来他们每夜都会做爱,他就是想和她感染同一种病死去。
然而,医生告知他,女孩的病其实在他离开医院的那天已经治好了。
在男孩吃惊的目光中医生解释,那个病不是治不好,而是“不能治”,之前他就和男孩说过“不能治”。女孩那天找到医生,要求注射了治病的药,但是那种药物本身就是有毒的,医生严肃地告诉她:一个月内,会死。 而女孩无所谓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已经足够了。”
“我接受治疗只是不想欠他的,他也没必要为我而死,给他一个月的爱情,我也了无遗憾了。”医生转述着女孩编造出来的谎言。男孩伤心地离开了医院,以为自己自作多情。
三个月后,男孩来到女孩的墓地,轻轻地把一束鲜红的玫瑰放在了女孩面前。他也许这一辈也不会晓得,女孩在那一个月里有多少想说的话都烂在了心里,也不会晓得那一个月的时间对女孩来说比以往十年加起来还要快乐得多。
女孩相信,从此以后,男孩会慢慢地淡忘女孩,最多生命中的有些时刻偶尔悲伤,但再无其他。
女孩至死也瞒着男孩,她放纵是想让男孩想起他们在很久之前互相许诺过的话,也许男孩早就忘掉了,可女孩一直记得。
十二年前那个将暮的黄昏,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下,一个小男孩笨手笨脚地把一个编得好丑的花环戴在了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头上:“茉儿,等你长大之后只准我娶你好不好?”
“好嗳,好嗳,茉儿一定只让诚哥哥一个人娶我。”小女孩兴奋地围着小男孩转圈跑,那时的她虽然和小男孩一样也不太懂,却就此记了下来。
说了两句什么,男孩离开了女孩的墓地,恰时晚风拂过,红色的玫瑰被吹掉了两片花瓣,而男孩很久没有流过泪的眼睛也留下了两颗泪珠,掉在女孩墓前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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